第 六 章(第4/5页)

梅杏雨冷冷地道:“奶奶,您放心好了,我还没有到自杀的时候,而且我现在一死,倒显得我自己亏心似的,太行赛华陀晏回春老前辈是否在场?”

西座角上站起一个白发老者道:“老朽在……”

梅杏雨笑了一下道:“曼老前辈请出场一下,当着天下英雄,替我证明一下梅杏雨是否处女之身!”

曼回春嘿嘿地干笑道:“这个……梅姑娘何必呢,老朽看姑娘眉紧腰圆,绝对不会有问题……”

梅杏雨正色道:“曼前辈在武林中医道一向有圣手活人的称誉,如此匆匆地下断语,难道不怕砸了招牌!”

曼回春笑道:“老朽信得过自己的一双眼睛!”

梅杏雨道:“人家不一定信得过,前辈还是多费一点心的好!听说前辈囊中常年都带着验贞药。”

晏回春忙道:“众目睽睽之下……”

梅杏雨大声道:“怕什么!名节重于生命!”

说着举起短刃,唰的一声,将自己的左臂衣袖齐肩挑断,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胳臂,很多年轻人的眼睛都看得发直了。

赛华陀曼回春连忙背着药箱出场,走到她身边,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

梅杏雨道:“也许有人对前辈的验贞砂还不明白用法,前辈最好说明一下!”

晏回春知道事态严重,连忙道:“是的!老朽这验贞砂点在女子的膀子上立刻可以验明贞节。若是少女,色泽依然鲜红,否则就会渗入肌肤不见痕迹……”

说着取出一枚银针,沾了瓶中的砂液,在她的胳臂上连点了五个红痣,形如一朵梅花!

梅杏雨这才松了口气,朝钟玉花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医中圣手也会帮着我说谎不成!”

钟玉花冷笑道:“谁知道他的药是真是假!”

曼回春脸色一沉道:“这位夫人对老朽太侮辱了!”

一言刚毕。

宫素娟突然伸手撕下自己的一双衫袖道:“很简单,用我试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都一愕,罗君秋红着脸道:“素娟!你……”

宫素娟沉声道:“君秋。你若是条汉子,就应该支持我的作法,难道你愿意看你的母亲赤口白舌去毁人名节!”

罗君秋低头不语,晏回春朝宫素娟看了一眼,默默地替她也点了几颗砂痣,可是触肌即逝,完全不着痕迹!

宫素娟拾起自己的衣袖,却套在梅杏雨的膀子上大声道:“梅小姐水洁已无可疑问!”

梅杏雨十分感激地道:“宫小姐,谢谢你!”

宫素娟淡淡地道:“没什么,你为了罗君秋所受的委曲已经很多了,我应该报答你一点。”

说完又对罗君秋道:“君秋,现在你自己把家世当众宣布出来,这没有什么可难堪的。你不说。人家照样会说,倒不如我们自己说了。”

罗君秋低头沉吟。

宫素娟叹了一口气道:“君秋,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要不是我们已经结成了夫妇,我真想,从此不再理你。往日的豪情都到哪里去了,你简直变得不像个男人!”罗君秋受她一激,毅然抬起头来,可是他一接触钟玉花冷竣的眸子,立刻又不知所云!

宫素娟轻轻一叹,罗君秋立刻低声道:“素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你讲吧!”

宫素娟顿了一顿,梅铁风抢着道:“宫小姐,这种事要你们小辈的开口的确是难堪一点,还是由老妇来说吧,而且有些细节可能你还说不明白。”

语毕,她指着钟玉花道:“这是罗君秋的母亲,却不是罗雁飞的妻子,因为漠北人熊穆居易还活在人间……”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漠北人熊四个字对大家并不陌生,早在三十年前。此人便横行江湖,满手血腥,终至引起公愤,正道人物群起而攻之,将他围困在江南的北固山上,已经杀成重伤。谁知他仍能突出重围,跳入长江……

因为多少年来,不见他再出面,大家以为他一定是坠江淹死了,渐渐也遗忘了这个人。

梅铁风说出当日元凶犹在人间,勿怪能引起如此震动。尤其是老一辈的人,当年曾参加围歼之举者,更为怵然不安。

穆元标见众人的神色如此惶惶,不禁得意地一笑道:“我父亲对各位老朋友犹未忘情,他现在正闭门虔修一种功夫,功成之日,还会再来找大家叙叙旧的。”

说完又对钟玉花道:“娘,你对我父亲大概已恩断义绝,杏雨既然不是我的妻子,我也没有理由跟着你去胡闹。我要走了……”

钟玉花全身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一言下发。

穆元标又道:“不过我父亲对你始终是谅解的。你今天若是被人杀死了,他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再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会坐视。因此对您今天的安全,你尽可放心,谅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惹我们穆家父子。”

说完他回身要走,梅铁风立刻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穆元标悍然地道:“梅老太!我可没惹着你。”

梅铁风摇着满头白发大笑道:“人家怕漠北人熊,我还没有放在心上,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穆元标微笑道:“我认为没什么可说的了!”

梅铁风手指着月桂道:“你把她带走!”

穆元标顿了一顿才笑道:“也好,梅老太太,你的孙女儿可别急着嫁人,我对她的心还没有死,也许将来还会随着家父再度上门求亲,我不在乎娶一个小寡妇,你可别害人家小伙子冤枉送命。”

梅铁风神色一变,穆元标凛然不惧,拉着月桂,昂然举步。四周的人或许是慑于他父亲的凶名,居然也让出一条路,由着他得意地大笑而去!

钟玉花冷笑一声道:“穆居易的名气毕竟不凡,当年几十个人围攻他一个,还是让他走脱了,今天他的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而去,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

梅杏雨立刻冷冷地道:“钟玉花,你不要尽说风凉话,这个儿子的生死在你心上毫无作用,恐怕你还巴不得我们杀了他,可以激起穆居易那个妖怪的仇念,使他再度出来大闹江湖呢!”

黄先青接着道:“当年围歼漠北人熊是武当首先发起的,武当也不怕他再度出山。”

钟玉花冷笑道:“那你怎么放他的儿子走了!”

黄先青庄容道:“父亲的罪过不能由儿子来顶替,穆元标本人并没有犯恶,我们为什么要对付他?就是穆居易再度出山,只要他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我们也一样可以放过他,学武之道,首重恕人。”

这番话说得正气磅礴,众人俱为之动容,钟玉花也低头不响了。

宫素娟却道:“梅老太太,您快把话说个清楚,论剑大会也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