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4/5页)

“剑虽在手,却只能摆个样子来唬唬人,幸好赫连新带着西门玉离开了,郝步芳又深闭在密室练功,我们才可乘机溜走,否则……”

他说了半天,却没有说明真正的理由,梅杏雨自然没有听懂,诧声问道:“难道这柄是假的?”

夏侯杰叹道:“剑虽不假,我们四个人却因为余毒未清,只能行动而无功力,不能再与人交手决斗。”

此言一出,梅杏雨一怔,其余二人也呆住了,各自在暗中运气一试,果然是这个情形。

梅铁风大叫道:“那怎么行,老婆子宁死也不愿如此离去,第一次是为了这小子再三要求,老婆子才装着失手被擒,心中已感到是奇耻大辱,誓必洗雪不可。现在成了事实,而且连雪耻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活着干吗?”

梅杏雨叫道:“我也不走了,我的慧剑已失了,再加上失去功力,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夏侯杰急道:“留得青山在,一切才有机会,二位千万不能因意气之愤……”

梅铁风怒叫道:“武林人争的就是一口气,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走你走吧!”

夏侯杰闻言大急,黄先青比较沉着,他想了一下道:“梅前辈!我们还是听夏侯兄的话吧,其他的失去了,总还有方法再找回来,唯独生命则不然……”

梅铁风冷笑道:“武当怎么有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高徒,简直是给你那牛鼻子师父丢人!”

黄先青坦然道:“晚辈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死在这个地方,不仅于事无补,而且这耻辱永无昭雪之日,晚辈尚有师门,或许尚可寄望于他人,您二位却……”

最后的两句话倒是相当有力量,梅杏雨首先被打动了,连忙道:“奶奶!咱们家只剩两个人,一起死在这个地方,有谁能替我们报仇呢,我们是死在魔心圣教的手中,更对不起我们埋在梅园中的那位先祖!”

梅铁风怔了半天,才叹一口气道:“好吧!梅家这次可是丢人到家了,此仇不雪,我真不知如何以为人。”

梅杏雨又道:“大哥!我们的毒还能解吗?”

夏侯杰皱着眉道:“解药是有的,不过和掌握在赫连新与他两个门徒的手里,只有慢慢地想法子。”

梅铁风一怔道:“在他们手里,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夏侯杰道:“前辈,请你相信我,迟早我都会想法子把解药弄到手,这不但关系着我们四个人的生死与荣辱,更关系到中原武林的安危,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其余的人不再说话了,夏侯杰知道大家已接受了他的劝告,逐提剑在前引路,温玉芹则走在最后。

来到塔的底层,正要向外行去,忽有一人持剑拦住去路,夏侯杰不禁怔然退步。因为这人正是冰心罗刹郝步芳,一只手持着夺来的慧剑,另一只伤手却缠着白布。

她朝众人逼视了一眼,然后对温玉芹冷笑道:“你干得好事,你以为投靠这批人就能逃出本教的掌握了吗?”

温玉芹悚然而颤,竟不敢出声,梅杏雨却忍不住叫道:“魔心圣教对她如此奇虐,怎能怪她叛教呢?”

郝步芳冷笑道:“你自身难保,又想打抱不平了!”

梅杏雨性子何等刚烈,最听不得这种轻视的话,也不管功力已失,她空着双手,扑上去就是拳脚交加地猛攻。

郝步芳一手已残,一手持剑,倒是被她逼得倒退了几步,梅杏雨不肯放松,仍是追了上去。

虽然她失去了功力,拳脚的基础仍在,手下落招相当迅速,她忽地一掌斜切向郝步芳的肩头。

郝步芳一手拿着宝剑,自然占着绝对的优势,可是她多年学武的习惯,养成了一股傲气。

不屑用武器来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因此一支宝剑拿在手里形同废物,而且还占了她的一只手。

梅杏雨这一掌切得很猛,郝步芳也慌了手脚,忘记对方功力已失,这一掌挨上了也无大碍,赶紧用另一只手架了上去。攻得急,架得快,双手在空中互相接实了,梅杏雨失去了功力,自然无法与郝步芳抗衡,被震得向旁横摔出去。

郝步芳也没有占到便宜,因为她忘记了这只手新近受伤,五指全毁,只剩下了一只秃掌。

尽管魔心圣教的治伤药灵效如神,究竟受伤的时间太短,断指处伤肌尚未长出,一触之下,痛彻心肝。

她神色一厉。目中射出了凶光,再也没有那些顾忌了,手中利剑一探,运往梅杏雨刺去。

夏侯杰见状大惊,连忙挺剑冲过去挡开,可是他本身的功力也是未复,如何能与郝步芳抗拒。

梅杏雨的性命虽然捡了回来,他手中的情剑和被震飞了出去,倒插在石墙上。

温玉芹连忙将倒地的梅杏雨扶了起来,闪过一边,郝步芳还想挺剑追过去,夏侯杰却挺身挡住了。

郝步芳怒叫道:“走开,我非杀了这贱婢不可。”

夏侯杰傲然不动道:“此刻我们都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你尽管下手好了。”

郝步芳怒叫道:“我不要杀死你!”

夏侯杰傲笑道:“我们四个人都是你的敌人,为什么你偏偏只杀她一人呢?”

郝步芳叫道:“我想杀谁就杀谁,你用不着管。”

夏侯杰双手一伸道:“你若不先杀死我,就别想动他们任何一个人。”

郝步芳怒盯他一眼,身躯轻闪,意欲掠过夏侯杰去追杀梅杏雨,谁知夏侯杰身子一转,依然挡在梅杏雨前面。

郝步芳大声叫道:“这女的是你什么人?要你用性命去护卫她?”

夏侯杰壮容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同仇敌忾的战友,他们都是应我的邀请到西域来的,我自然有责任保护他们。”郝步芳瞪起眼睛叫道:“你保护得了吗?”

夏侯杰仍是一本正经地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该尽我的力量。”

郝步芳怔了一怔道:“好!我就先杀了你再说。”

说毕,长剑前探,夏侯杰不闪不避也不加抗拒,只是两眼盯着她的剑势,郝步芳刺到一半,忽又收了回来道:“你是在存心找死。”

夏侯杰双手一摊道:“我赤手空拳,如何能与剑为敌,倒不如省点力气认命了。”

郝步芳退后几步,伸剑一挑,将墙上的情剑挑了出来,掷在他的脚下道:“我把武器还给你。”

夏侯杰微笑道:“不必!”

郝步芳微微一怔,夏侯杰又道:“你明知我功力已失,有没有武器都是一样,何必多此一举,白送个空头人情呢!”

郝步芳想了一下道:“照这样说来,我要想在公平的决斗中杀死你,还得先替你解毒,使你恢复功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