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5/6页)

黄先青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一派之主,怎能甘心受他如此侮辱,难道我们不能再拚一下?”

祁连山苦笑道:“敝人早有决死之心,刚才也不是没有拚过,可是现在他挟持着夏侯大侠,使我欲拚无力。”

黄先青道:“夏侯兄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可以不必管他。”

祁连山痛苦地道:“不错,可是夏侯大侠为了解救白驼派的困难而来,我救不了他,只有一死相殉。然而我怎忍心叫他死前还受这种摧残。”

黄先青朗声道:“赫连新把我们三个人的命运连在一起了,我们拖着不死,夏侯兄才受痛苦。若是我们决心快点求死,他不是也可以快点从痛苦中解脱了吗?”

祁连山道:“是的,所以我才放弃抵抗,快点让他杀死算了。”

黄先青摇头道:“这个兄弟办不到,师门戒律限定我须战死,我不能放弃抵抗。”

祁连山道:“有用吗?我们拖得越久,夏侯大侠所受的罪也越多。”

黄先青朗声一笑道:“那只怪我用错了方法,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我们现在动手力拚,每人可以找三个对象下手,这三个对象有一个得了手,就可以叫这老贼活不下去,看他怎么再耍我们。”

祁连山一怔道:“怎么有三个对象呢?”

黄先青笑道:“你我与夏侯兄的脑袋,加上赫连新本人身上各处要害,共是四个目标,除掉我们自己无法自毁首级外,不还是有三个目标吗?”

祁连山道:“我还是不大明白。”

黄先青笑道:“等一下我们同时出手,以赫连新为主,若是杀不死他,叫他受点重伤也行。其次我们还可以找夏侯兄的头部下手,想法子劈碎他,再不然……”

祁连山听了黄先青同归于尽的办法,恍然大笑道:“再不然我们还可以互相用头颅作对象出手,这是最容易省力的方法,只要我们有一个脑袋毁了,这老贼也跟着完了。”

黄先青道:“这老贼虽然发下重誓,我倒不相信他会有勇气应誓,不过至少也能叫他不得称心如意。”

祁连山大笑道:“妙极了,黄大侠早能想出这个办法,敝人早就把脑袋献上,也不会让这老贼得意这么久。”

黄先青道:“现在也不算迟,我们下手吧!”

两人同时朝赫连新逼去,倒把赫连新难住了,没想到他们会使出这个绝计,既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还要保护夏侯杰,更要防止他们两人互相对伤,就是有八只手也不够用的。

虽然一颗人头受损,使他无法实践自己的诺言。也没有人会逼他应誓,可是他夺下了海口而做不到,却大违他高傲的本性,说不定真会逼得陪他们一死。

黄先青与祁连山四手并发。祁连山倒底不忍去加害夏侯杰,双拳一击喉咽,一击腰眼,仅是致命的地方。

黄先青却十分阴刁。两手的目标竟是对准夏侯杰与祁连山,夏侯杰无法闪避,祁连山有约在先不会闪避。

赫连新则等于三面受敌,既要避开自己,还要保护夏侯杰,已经够困难了,实在无法再去兼顾祁连山不受黄先青的猛击,万般无奈中他只好举起夏侯杰的身体去挡住祁连山的双拳。因为他一只手还拿着宝剑,为了誓言所限,剑不能出手,实际只有一只手可用。

也亏他判断正确,才解了这一次危机,他把夏侯杰移向祁连山。算准祁连山不忍下手。

果然,祁连山见落拳的对象换成夏侯杰时,心中一个迟疑,拳势稍顿。

赫连新趁着他迟疑的机会飞起一脚,踢在黄先青的腿股一上,将他蹬开了,连带也解了祁连山的碎颅之危。

黄先青在地上一纵而起,厉声叫道:“祁帮主你是怎么了?”

祁连山嗫嗫地道:“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夏侯大侠。”

黄先青怒叫道:“没有人忍心伤害他,可是你救得了他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让他受这种罪,这是救他还是害他?”

祁连山神容一惨,低声道:“是的,我错了,下次我一定狠起心来下手。”

黄先青刚想扑上去再度出手,背后突然有人冷笑道:“没有下次的机会了,你乖乖地躺下吧!”

那是西门玉的声音。黄先青反身一拳,却被西门玉伸手接住一抖,首先抖脱了他的肩胛关节。

黄先青咬牙忍痛,另一手出其不意地朝他的脸上抓去。西门玉碎不及防,虽然避过了两眼没被抓瞎,腮上却被抓下几条血肉。

痛怒交加之下,他猛力一掌劈下去,硬将黄先青的臂骨震断了,跟着一腿横扫,将黄先青的两条腿骨也扫断了。黄先青四肢俱残,痛得满地打滚,却咬紧牙关,不哼出一声。

赫连新赞许地一笑道:“玉儿!干得好!这一下子看他们还有什么绝计使出来?”

祁连山见自己一念之差,又害得黄先青受这种痛楚,不由愤极大叫道:“赫连新,你还算人吗?”

西门玉冷笑道:“教主只说一剑砍下你们的脑袋,并没有说要一个人对付你们三个!”

乔璇姑在旁忍不住叫道:“放屁,夏侯相公早已被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制住了!”

赫连新微笑道:“夏侯杰是老夫用点穴法制住的,那可不算卑鄙,他们以二抵二,也不算倚多为胜!”

乔璇姑还要叫骂,乔庄却喝道:“你少开口!”

说完又对祁连山道:“你现在独力难支,还是乖乖让人家杀了,我负责替你们报仇就是了!”

祁连山苦笑一声道:“乔兄若是早肯出手,我们何至落到这种地步!”

乔庄冷冷地道:“你少废话,我答应替你们报仇,还是看在这两个小伙子份上。要是单单你一个人,连白驼山被人踏平了都不关我的事!”

祁连山一叹道:“乔兄,为了把兰师妹逐出门墙的事,你对我们一直有误会,可是你该知道内情并非如此……”

乔庄怒声道:“别提从前的事,我只知道你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将她赶了出来,眼睁睁地看她被人家杀死……”

祁连山叫道:“那要怪你自己……”

乔庄冷哼道:“你话说完了没有?”

祁连山低头叹道:“说完了,对你这瞎了眼睛的人,我永远也无法使你明白!”

乔庄冷冷地道:“我不需要明白,我比谁都明白,这两个年轻人都在地下忍受着无比的痛苦,你明不明白?”

祁连山看着夏侯杰被错骨法摧残得奄奄一息,身子已弓了起来。黄先青拆骨之处已穿破了皮肉,咬牙忍痛不出声,额上的汗珠直滚,乃长叹一声道:“赫连新,你做做好事,快点解决了我们吧!”

赫连新冷笑道:“你躺下去,跟他们睡在一起,让老夫下手方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