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过寄05(第2/3页)

孙智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了,正趴扶手上看向下方,“二叔二婶要出去?”

孙沛锋:“对,下楼散步。”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孙智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谁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出于真心。

孙沛锋不想出去,可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只能拉着妻子,佯装轻松地要外出散步。

夫妻俩一起进了电梯,在楼下找了个偏僻的小凉亭,拿出手机坐下来后给陈岭拨了过去。

电话没通,短促急切地忙音告诉他,在占线。

陈岭正在跟吴伟伟通话,让他赶紧到招待所来。

吴伟伟一边收拾睡衣,一边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陈岭想了想,说:“我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你快点吧,把你游戏机也带过来。”

吴伟伟看着屏幕上的结束通话界面,挠了挠头,将手机揣回裤兜里,拎上包去跟赵迅昌打了个招呼。

赵迅昌正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小徒弟之前发来的鹦鹉照片,瞥见有人进来,头都舍不得抬一下,“怎么了?”

“陈哥让我去陪住。”吴伟伟说,“就你和江哥在家,没问题吧。”

赵迅昌哼笑一声,“你江哥早走了。”

江家那位总是习惯性的隐匿自己的气息,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要细心地去查看感知,还是能嗅到一点点泄露出来的,不同寻常的阴气。

吴伟伟愣愣道:“我怎么不知道江哥出门了?”

“我也是刚才知道的。”赵迅昌说,“他的事情你最好少去过问,只管听话就行,他若是让你跑腿也勤快点,对你将来有好处。”

吴伟伟心想,不就是让他去抱大腿吗,说得这么含蓄干嘛。

“我知道,赵老爷子你放心,江哥可是咱们的财务经理,我肯定听他的。”

“知道就行,赶紧去吧。”赵迅昌挥了挥手,捧着手机给徒弟发信息,让他再多拍两张。

招待所里。

陈岭刚挂电话,孙沛锋的电话就进来了。

怕青年因为下午的事情还在生气,不乐意听他说话,电话接通后,孙沛锋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真心实意的道歉。

听着丈夫的絮絮叨叨,孙太太在一旁心急火燎,把电话抢了过来:“陈先生,我先生之前对你出言不逊,实在是因为无法接受一直当亲儿子对待的人会坑害和背叛我们家。你可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不会。”陈岭看了眼缩在自己怀里浑身僵硬的鹦鹉,嘴角一抽。

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继续道:“二位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孙嘉誉出什么事了吗?”

孙太太:“暂时没有。”

之前趁着陈岭电话无法接通的功夫,她让帮佣送了水果去儿子的房间,帮佣下楼后给她发了信息,说是少爷一个人在屋子里,孙智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先生,我和我丈夫现在非常担心嘉誉的处境,怕他会有危险。”孙太太眼眶红红的,眼泪打着转。

明明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陈岭还是感觉到一抹熟悉的凉意纠缠了上来。

他假装不知道,温声安抚道:“暂时不会。孙嘉誉身上阳气重,正是因为这样,野鬼才一直无法彻底抢占他的身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最好还是将那张符纸尽快藏到他的枕头下。”

“好好,我们马上去办。”孙太太答应后,又用恳求地语气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要不我让沛锋现在去接你吧,我知道这很麻烦你,可我……”

“孙太太,我就住在繁育基地的招待所,离你们家不远。符纸若是有恙,我能感觉到,一定在第一时间内赶过来。”挤在孙嘉誉身体里的野鬼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老鬼,只是因为得到过身体主人的同意而附身,驱赶起来较为麻烦。

如果他真的起了歹意,打算殊死一斗将孙嘉誉的魂魄撕碎,符纸的效力足以给他一记重创。

青年镇定的语气给了孙太太很好的安抚,挂掉电话后,就拉着丈夫返回家中。

说起来也是讽刺,明明是在自家家中,夫妻俩却要如同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潜入亲儿子的房间,将符纸叠成小小的一卷,塞到枕头中。

做完这一切,孙沛锋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个马拉松,心脏跳动飞快,撞得肋骨生疼。

陈岭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挂了电话,紧了紧怀里的小家伙,冲着空气喊道:“江域,我知道是你。”

房间里本就只留了走廊灯,除了走廊和卫生间,其他地方皆是昏暗。

他注意到,一处墙角光线暗得尤其不正常,浓稠如墨,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总让人有种危机四伏,有什么可怕的、凶狠的深渊怪物会突然从角落扑出来的错觉。

那团黑暗在缓慢地放大,属于人类的轮廓,从中走出来。

轮廓加深,黑暗褪去,留下一道挺拔如松的男性身体立在地上。

江域冲着青年笑了,“你对我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

陈岭把鹦鹉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隔着衣服将它的脑袋护住:“是因为立碑吗?”

“嗯。”江域在青年旁边坐下,高大的身躯让原本宽阔的沙发变得窄小。

陈岭看了眼胸口,已经由僵硬变得瑟瑟发抖的鹦鹉,“你吓到它了。”

江域扫向他鼓起的衣服,眼神暗沉沉的,“你就这样把它贴身塞到衣服里?”

“对啊,要不然你得把它吓死。”陈岭没有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谴责和哀怨,倒是江域的眼神沉得越发厉害。

沉默一瞬后,他起身坐到较远处的独立沙发,“你把它放出来,我可以不靠你那么近。”

陈岭用目光丈量了下双方的距离,跟鹦鹉商量:“离了有半米多呢,你要不要出来透透气,太久会闷坏的。”

青年的声音轻柔的递哄话语,引得江域频频侧目,他轻笑,“你对他可比对我这个朋友好多了。”

陈岭:“……”

鹦鹉把脑袋钻出来,发抖的症状有所好转,好奇地盯着独立沙发上的男人看。

盯着盯着,它脑袋一缩,从陈岭的衣服里钻出来,飞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陈岭拍拍身上的绒毛,直勾勾望着男人的眼睛:“江经理,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在吃一只鸟的醋?”

“我坦诚相告有何不对?朋友知己间若是不坦诚,负面的情绪得不到疏解便会积压成矛盾,而有些矛盾是无法修复的。”江域目光深邃,满含深意,又像什么情绪也没有,“我不想你我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裂痕。”

来了来了,直球又来了。

陈岭暗自后悔,让你嘴欠,就不该叫这人现身的!

现在好了,话要怎么接,难道拍手叫好,说老祖宗你说的真对吗?

江域被青年脸上的无措取悦,上身向前微倾,“像你最近总是故意躲着,这样就很不好,不利于交流和进一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