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凉风暴 第七章 颠沛流离(第4/7页)

只听刷地一声,钱凌异长剑出鞘,一招“飞燕无踪”,刺向张之越咽喉。张之越见他剑法未变,但“剑影”出鞘,原本平淡无奇的一招,却因剑身透明,竟连一点剑尖的去路也隐去了,如此一来,威力何止大了一倍?真个是无影无踪,令人无从招架。

张之越心中一凛,知道守不住“剑影”,当下反守为攻,以快打快,也是一剑往他喉头对刺。钱凌异退开一步,长剑抖动,但见一阵白光眩目,剑身一颤,竟尔消失无形。张之越不知如何抵挡,只好斜斜一剑削出。钱凌异早已算准他的步法,知道他要攻向自己腰间,当下飞身跃起,提剑反刺。果然张之越看不见他的剑招,实在不及躲避,待要警觉时,手臂已然受伤。

这下张之越已知对方的剑术高过于己,他使出小巧身法,在客店中闪来躲去。

钱凌异见他四处飞跃闪避,一下子也耐何不了他,骂道:“只知道逃,算什么好汉!”

张之越回嘴道:“你有种便换上一把剑,仗着兵器之利,算什么高手?”

钱凌异呸了一声,道:“你输便输了,还啰唆什么?”

两人在店内追逐一阵,钱凌异几次长剑刺去,都被张之越闪开。原来“九华山”的武功向有两大特长,一在剑法,二在轻功,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弟子入门后更是先学轻功,再学剑法。与之相比,昆仑山的剑法所长在内力,无论是“剑寒”、“剑蛊”,都有一套内功心法相对应,脚下功夫那就差远了。两派武功所长不同,钱凌异若要抓到张之越,那可是难上加难。

钱凌异忽地心生一计,叫道:“五师弟,去把他带来的两个女的给我宰了!”他有意干扰张之越,此时只要去动那两名女弟子,料来他不得不救,自己便有可趁之机了。

张之越此时正自闪避剑招,听他这么一说,脚下便缓了下来,怒道:“你干么这般心狠手辣!我们又没啥深仇大恨?”

钱凌异手上剑光一圈,冷笑道:“你要不服气,只管动手啊!说这些废话作什么?”他杀机已动,决心把九华山一行人全做了。只要不留活口,死无对证,将来便是九华山的掌门找上门来,也能来个抵死不认。

刘凌川听得师兄吩咐,便提剑朝那两名少女走去。伍定远见那两个少女娇柔美貌,如何是“剑浪”的对手,心下大急,想道:“这群人心狠至极,杀人绝不手软,我该出手救人么?”想到燕陵镖局满门的死状,只想上前一搏。但一来自己武功有限,未必能帮得上忙,二来自己若要暴露身分,燕陵满门的仇怨必会沉冤谷底,再无可报。可是若不救她们,看钱凌异说的认真,只怕这两个娇弱姑娘立即要被杀害。

伍定远正自犹豫,刘凌川已然出剑,两名少女尖声大叫,急急躲开。张之越又惊又急,慌忙间抢了上来,便替两名女弟子架下这一剑。但张之越出剑动手,身法便是一窒。钱凌异笑道:“姓张的,你找死么?”刷地一响,剑锋已从张之越颈边划过,天幸张之越脚下快极,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退后一步,否则已是头断血流的惨状,可说凶险之至。

刘凌川见那张之越远远退开,便自冷笑道:“小姑娘,受死吧!”一招“剑浪”使出,长剑由左到右急劈,如同滔天巨浪。那两名少女举剑去挡,却那里挡的住?只听当地一声大响,手中长剑便给震落。

刘凌川哈哈大笑,道:“九华山的弟子如此没用!”

娟儿娇声骂道:“你以大欺小,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伍定远心中大急,想道:“这个姑娘如此倔强,怕要大祸临头了。”

果听刘凌川冷笑道:“去跟你祖宗诉苦吧!”说着一剑刺出。伍定远见张之越已被逼得险象环生,无法腾出手救那两个少女,一急之下,便要出手救人。

他正要跳下场中,却见刘凌川脚下一晃,莫名其妙地跌开两步。他噫了一声,不知是被谁做的手脚,心中大疑,便转头向店内望去。只见张之越兀自与师兄激斗,决计无力救人,转头再看众人,细细环顾,忽见伍定远坐在板桌上,低头不动,看来应是这人在捣乱。

刘凌川哼地一声,狠狠地瞪了伍定远一眼,道:“没你的事,别自找麻烦!”

伍定远见了他残暴凶狠的神气,不禁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眼神相对。

刘凌川见他低头不语,定是怕了自己,当下定了定神,狞笑道:“两位姑娘,怪就怪你们师叔不懂事,招惹了我们,可别怨我们下手太狠啊!”哈哈大笑间,又是一剑刺出。伍定远待要出手相救,一声惨叫响起,已是晚了一步。伍定远忍不住扼腕连连,大为自责。

刘凌川纵声长笑,正要说话,却听自己的弟子叫道:“师……师父……”只见自己的徒弟抱着手臂,正自大声嚎叫,却不知怎地被他的剑刃刺伤。

刘凌川脸色大变,才知又着了人家一道。他羞愧交集,向伍定远叫道:“都是你在搞鬼!”大叫一声,一剑便向伍定远刺来。伍定远不知他在搞什么玄虚,连忙站起身来,避开他这一剑。

刘凌川怒道:“别想逃!”正要追击,忽然手中一空,莫名之间,长剑竟被人夺走。

刘凌川目瞪口呆,转头过去,只见一人低头把玩他的长剑,表情若有所思,竟然便是那傻呼呼的中年疯汉。

刘凌川见这人疯疯颠颠,又脏又呆,但武功既邪且强,应不是九华山门人,便道:“尊驾与青衣秀士如何称呼?为何出手救人?”

那青衣秀士乃是九华山掌门,刘凌川这么一问,便是要把对方的来历师承打听清楚,以免贸然得罪其他强敌。

那疯汉却不回答,只抱着刘凌川的长剑,自言自语的道:“这剑我好像见过,是……是在哪里?我怎么想不起来?”说着抱住了头,苦苦思索。

刘凌川心道:“这人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不管了,趁他这个样子,先杀了再说。”接过弟子的剑,往那疯汉颈中斩落。

两名少女惊叫:“阿傻,小心!”那疯汉全无知觉。伍定远大急,不忍他就这样被杀,使出飞天银梭的手法,将手中筷子掷了出去。

刘凌川侧身闪过,骂道:“小子多事!”但便这么一缓,那疯汉已定过神来,两手握住剑柄,举起长剑,便往刘凌川身上刺去。这招数虽然凌乱,但狂劈乱砍中,竟显得功力深厚无比。

刘凌川惊道:“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般怪?”

伍定远心下也是一凛。他见那疯汉双手握柄,使的绝非剑法,看来倒与枪法有三分神似,武功之怪,实乃生平之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