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蝶 变(第2/3页)

将要破蛹而出了,——他要用自身“阳火之气”,催动小女孩天赋灵气,去尽除林清莺身上的异气邪气,并保住她妻子的胎气人气。

龙会稽忽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他觉得原本虚弱的林清莺,体内本如一个极大而空的风箱,偏生激起极巨而厉的压力,将他的真气,如吸入无底深潭一般源源不绝吸过去!

他发觉时已太迟!

除非对方及时收往吸势,否则,不单只他的功力会被吸个干净,连小雪也会变成一个白痴!

他此惊非同小可,“蝶变大法”施展的时候,他既无神功护体,而这时辰又是他体内自制力最弱之际,就根本无法中止施法,功力只有源源而出!

他惊恐地上睁开双眼,只见林清莺也张开了眼,眼膜泛起一种淡淡的灰白色,嘴角挂了一个冷毒的微笑,也在看着他。

刹那间,龙会稽已经明白了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事是他所不解的。

只是他明白得太迟,不明白的,看不也没有间的机会了。

龙会稽愈发感觉到自己即将脱力,而小雪的眼神更形散涣,林清莺的笑容更加恶毒。

龙会稽的汗如雨珠般落下,他的险肌也在抽搐着,众下议论纷纷,但“蝶变大法”一旦施为,各人就算有意襄助也无从。

“铁面神鹰”叶编舟看看势头不对,上前向龙会稽道:“帮主,依属下拙见,今日是帮主大寿,不如先略作休息再行施法。”

龙会稽也想回答他,但一股真气源源涌出,冲鼻、耳、喉、眼、毛孔而出,这一开口,全身功力就散尽,又如何作得了一叶编舟见龙会稽没有作声,也没有用手示意,看帮主脸上如干条小虫在蹦动着,情知不妙,但一时又不知采取什么行动较好,正在这时,林清莺身边亲婢小楼上前一拦着:“叶坛主,请不要妨碍帮主施法。快退回去!”

叶编舟跟了龙会稽十几年,为“取暖帮”四大坛主之一,自从谌天从、唐十五二坛主死后,叶编舟在帮中地位更显重要,加上近日休子符坛主也受重伤,他在帮中地位,已仅次于帮主之下。

他跟龙帮主出生入死十几年,今日居然连个伺候夫人的小丫头也在大庭广众下向他呼喝,这还得了?叶编舟道:“你难道没看见帮主的情形么?快让开!”

小校寸步不移:“这是施行‘蝶变大法’的常态,叶坛主不懂得么?”

叶编舟见龙会稽的身子已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大觉不妙,随口反驳了一句:“你这丫头难道就懂!”

小楼冷笑道:“也不敢当。不过我这是夫人亲口吩咐过,谁也不得中途骚扰帮主施法,否则,法力逆冲,不管是伤了帮主、害了夫人,还是折了胎儿,叶坛主,你可负责得起?”

叶编舟被小楼这一番话,说得大汗涔涔而下。

众人见龙会稽神色确不大对劲,但现在出面阻止的是“取暖帮”里的自己人,外人反而不便说话。帮中的人也想出头,但身份都不比叶编舟高,谁也不能拿得着主意。

忽听“砰”地一声,墙裂开,一个脸色发紫的彪形大汉,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吼道:

“拿下她……”

“龙夫人就是司无求!”

众从哗然声中,小楼怒叱:“哪里来的野人,竟敢诋毁夫人清誉!”

司空退插嘴道:“胡说八道,真是荒谬!”

司空跳“刷”地掠到场内,架式一摆,道:“为保护龙兄龙嫂,谁敢过来,先问过我司空跳!”

叶编舟心中大乱,见司空跳踏入场中,强振精神道:“这里是‘取暖帮’的重地,讼也不能在此地代我们发号施令。”

司空跳怪笑道:“那好,那好,叶坛主,你来主掌大局吧!”

叶编舟紧咬牙龈,腮骨尖起,汗流不止,一时六神无主,小楼间:“叶坛主,你不是真信了那无赖汉的话吧?”

叶编舟扬声道:“来者何人?”

那大汉喘气咻咻地道:“我是我是谁!你几时听说过我是谁说假话的!”

司空跳冷笑道:“我闻说大侠我是谁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硬汗,今个儿哪里跑出一只病猫醉鬼来冒充!”

我是谁怒喝:“我宰了……”但此时他蛊毒已发作,全身如虫行蚁走,万分痛苦,又哪里出得了手?司空退在一旁冷冷地道:“叶坛主,你身为取暖帮帮主以下的负责人物,有人擅闯贵帮,还出言下逊,侮辱帮主夫人,你还不遗人拿下,取暖帮威望何在?”

叶编舟顿时六神无主,只得叫道:“拿……”

忽听捂着脸的休子符叫道:“拿下小楼!”

叶编舟乍然一懔:“休坛主,你——”

捂脸的人扬身在而起,疾道:“我不是休坛主!”直扑向场中!司空退怒嘶:“何人在装神弄鬼!?”十指箕张,平空抓去!但那人掠出的方向忽然变了,完全的改变了。他先掠到窗棂,当大厅上的人都以为他要逃逸时,他又掠到了大梁,当司空退在防备对方居高临下突击时,那人身形又变了,直掠入场,越过了叶编舟的头顶,闪过了小楼的攻击,在司空跳未来得及动手之前,已到了龙会稽、林清莺、小雪三人身边。

场里很多人的一颗心,几乎都跳出口腔来了!

只有我是谁大呼了一声:“财神爷!”

财神爷是人人心目中的好神仙,有他在,再窘的困境也可以变得光光鲜鲜。

然而在我是谁心目中的“财神爷”,当然就是方振眉。

方振眉飘至林清莺的身边,只说了一句话:“司峒主,行善如登,行恶如崩,放了吧!”

方振眉一旦闪至林清莺、龙会稽身边,大厅上众人一时都静了下来,每人的双眼,都注视看场中,无论方振眉向哪人出手,谁都来不及阻止。

大家震在当堂,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林清莺闭上双目,过了半响,龙会稽的喘息稍平,脸色转红,左手四指,终于可以离开了林清莺的眉额。

龙会稽缓缓睁开双目,他的眼神看来是那么疲惫:“我跟你结婚三年……从来没有想过你就是——”

林清莺冷冷地接道:“我就是那个足足十年来未曾露过脸亮过相的当今‘茅山峒’峒主司无求。”

龙会稽深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但是你……‘幽冥王’座下三司,二十年前就名扬天下……”

原本是司无求的林清莺道:“二十年前扬名立万创‘茅山峒’的,是先父司覆冲,十年前,先父亡逝,就由我来继任,我不公开露面,就是因为想嫁给你,做你的夫人……”

龙会稽痛苦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无求道:“我们三司,跟随‘幽冥王’东征西讨多年,他作恶多端,死后基业原本必定交予我们三司之手,没料那老贼临死时转性,深悔作孽太多,把权力和财库甚至独生女儿都嫁给了你,希望你利用‘取暖帮’的力量,来替他赎罪,在阴曹夺府好过一些……可笑啊可笑,他身为法力无边的‘幽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