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疗毒(第4/4页)



  施百川还是有些顾虑:“万一失手……”

  东乡挥手打断施百川的话,自信满满地道:“就算万一失手,我也可以潜入附近丛林,凭我现在的样子,谁能认出我是东瀛人?”见施百川还有些担心,他笑道:“施长老放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出手,无论是否得手我都远走高飞,决不恋战。”

  施百川心知行刺与和剿倭营直接对抗相比,把握大一些,他对探子叮嘱道:“严密监视公子襄,一旦发现他去杭州,立刻飞鸽传书!”探子领令而去后,东乡手握剑柄遥望西方,眼中似燃烧着熊熊烈火。

  施百川对东乡平野郎拱手道:“在下预祝东乡君马到成功!”

  东乡傲然点头,龙步虎步地登上战船,向黑黝黝的大海一指:“出发!”十几艘战船悄然启航,像怪兽般缓缓驶向西方……

  海浪涌卷,撞在岸边林立的礁石上顿时乱涛飞溅,轰然作响,令人心惊胆战,东乡平野郎像狼一般地伏在乱碎之中,紧盯着离海不远的官道,他已得到探子的飞鸽传书,公子襄一大早便离开剿倭营赶去杭州,而这里进可攻、退可守,这计划堪称万无一失。

  一辆马车终于出现在官道上,缓缓向东乡埋伏的地点驶近,车辕两边分别坐着一个面相憨厚的车夫和一个花甲老者,二人边赶车连小声闲聊着,一脸的轻松,东乡一眼就看出那老者就是公子襄身边的老奴,他立刻挥手向埋伏在乱礁中的几个手下示意——动手!

  几名倭寇像影子般扑向马车,车夫立刻挥动马鞭反击,老者也跳了下来,大声喝骂抵挡,二人武功虽然不低,但在围攻下却也脱不得身,就听那老者在对车夫高呼:“张宝,你快护送公子离开,老夫替你殿后!”

  车夫立刻驱车而逃,那老者则奋力拦住倭寇,众倭寇按计划缠住老者,使他不得脱身,却将马车放过,马车疾驰而来,东乡一跃而出,长剑应声出鞘,一剑割断了马颈,足尖在马头上一点,挺剑刺向车夫,这一剑挟凌空下击之威,声势骇人,那车夫吓得面如土色,翻身滚下车辕,狼狈闪避,东乡径直刺向车帘子紧闭的马车中,狞笑道:”公子襄,你死定了!”

  东乡的长剑刺入车厢,剑上并未受力,显然是刺在了空处,几乎同时,一道寒光从车厢中倏然刺出,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妙入毫厘,东乡大惊失色,百忙中仅避开了心窝要害,就见那道寒光带着逼人的杀气,径直刺入他的胸膛。

  东乡捂胸跌落在地,惊恐地瞪着紧闭的车帘,方才那一剑无论速度还是角度都为平生罕见,就算正面对敌,东乡自忖也难以应付,他想不出公子襄手下怎会有如此高手?

  车窗缓缓撩起,就见一个面目冷峻,衣衫一尘不染的披发男子端坐车中,他用剑挑开车窗,目视东乡淡淡道:“我南宫珏不屑暗剑伤人,不过你为祸边海多年,手段残忍,行事乖张,无论妇孺老幼,你都从不放过,所以,我已不将你当人。”

  话音刚落,东乡就感到方才那一剑的剑劲在体内爆发,如万千利刃在体内透出,将他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鲜血如喷泉般从无数裂口中喷出,使他看起来就像个喷血的血人。东乡惊怖地一声大叫,一头栽倒在地。

  东乡一死,几个围攻筱伯的倭寇顿时心胆俱裂,争先恐后想要夺路而逃,就见南宫珏一人一剑如天外飞来,准确地拦在几个倭寇去路,不等几个倭寇反应过来,他的长剑已发出死神般的锐啸,接着锵然入鞘。

  张宝望着那些陆续倒下的倭寇,惊恐地喃喃道:“二公子这剑……二公子这剑……才真是杀人的剑法!”

  南宫珏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几日一直躲在暗处替姓云的坐车,差点憋死我了,要是东乡不上当,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筱伯忙赔笑道:“我家公子知道东乡的诡计,所以才请南宫公子出马。南宫公子果然不愧江南第一快剑,我家公子没有看错人。”

  “狗屁的第一快剑!”南宫珏笑骂道,“我这第一快剑,还是败在云襄的六脉神剑之下?杀东乡这等扬名天下的大功,真该留给他的六脉神剑。”说完忍俊不禁,纵声大笑。

  筱伯知道云襄以六脉神剑大败南宫珏的往事,闻方不禁莞尔,而张宝不知,傻傻地问:“公子会武功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筱伯笑着摆摆手,对南宫珏拱手道:“我家公子已在杭州盛云楼备下酒宴,为二公子庆功!”

  “好!咱们走!我虽从不喝酒,不过跟云襄却是例外。”说完南宫珏率先而行。筱伯与张宝将东乡的尸体抬到车上,由张宝拉车而行。

  三人赶到盛云楼,就见俞重山带着几个剿倭营将领迎了出来,见礼后,南宫珏见云襄不在楼上,就问:“姓云的呢?他不在这酒就免了。”

  俞重山知道南宫珏飞剑成痴,不懂人情世故,因此也不介意,只道:“云公子本在此恭候南宫公子,不过方才收到一封书信后,就匆匆告辞离去。他让俞某替他向公子赔罪,改日再亲自到府上请罪。”

  南宫珏奇道:“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俞重山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我从未见过云公子神情如此紧张。”

  筱伯和张宝一听这话,二人连忙告辞,俞重山和南宫珏知道他们担心云襄,也就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