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离室中,毕维斯呆望着天花板,在他的床板边缘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六个“正”,不知不觉间,距离逃出他逃出死神忏悔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还记得当天,传送到死神忏悔的顶层,那里已经秩序全无,血腥一片,最可怕的是,那里的活死人尚未完全“死亡”,所幸的是,有暴怒之魔同行,更所幸的是,现在终于已经结束,远离那如同恶梦般的一切。

在拯救队伍到来时,暴怒之魔也离去了,他仍未放弃对死神忏悔的探索,神迹时代所遗留的一切,现在已经对他完全敞开怀抱,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适合探索的时机了,因为那里已经几乎变得死寂一片。

毕维斯只能祝愿他好运,也很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以毕维斯很隐晦的告诉暴怒之魔,如果一无所获,不妨来找他,说不定能给暴怒之魔带来一份惊喜。

毕维斯明白隔离是瘟疫之后的必要程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因为他被隔离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在近几天,他还升起被人窥探的感觉,这令毕维斯更感不妙,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或许,兰贝克和奥斯顿他们已经被释放出去了,只剩下自己仍被隔离,但又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呢……

在毕维斯准备在又一次的无尽乏味中继续入睡时,那扇隔离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几位魁梧的卫兵如临大敌的盯着他,领头那人道:“毕维斯先生,请随我来!”

这是一间布置得异常豪华典雅的会客室,接见毕维斯的,是一位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年人。

“恭喜你,毕维斯先生,时间替你证明,你确实没有患上瘟疫!”中年人亲切的向毕维斯道贺。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毕维斯挤出一丝笑容,他发现会客室中,那几个卫兵依然在,神情依然如临大敌,对方仍在提防自己,这是为了什么?

中年人将一份档案推到毕维斯面前,微笑道:“恐怕暂时还不行,毕维斯先生,请你先看看这个!”

毕维斯皱了皱眉,这份案卷的纸质相当不错,那代表了其内容的分量,只希望其分量是自己接受范围以内。

调查案卷很长,毕维斯飞速浏览,当他慢慢看到“火焰竞技场”、“地下世界瘟疫调查”、“夜魔于烈阳招募临时佣兵团”、“狂想会”这些关键字后,他的脸色也渐渐朝纸张的颜色靠拢。

在这份调查案卷中,十分隐晦的指出,他毕维斯有可能是近年来瘟疫爆发事件的主使者,就算不是,也应该是这个丧心病狂计划的重要份子,其中狂想会,也就是德尔逊、柏得温他们那个差不多全是科学狂人的狂想会组织,有可能是这个病毒的发明者,当然,在这庞大的阴影之下,烈阳肯定责无旁贷的承担起责任了。

看完这份牵连极为广泛的案卷,毕维斯怔住了,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最该死的是里面任何一个猜想,都与事实相违,他很明白,发生这样的大事件,中区各大势力是不可能放过任何线索的,那他将如何逃离出这场风波……

中年人见毕维斯的目光在最后一页已经停留了不短时间,他相信对方应该已看完,便道:“毕维斯先生,对于案卷中的质疑,你个人有什么解释呢?”

毕维斯苦笑道:“如果我说,里面所指出的一切,都是荒谬的,你相信吗?”

中年人优雅的摇摇头,他提醒毕维斯:“毕维斯先生,在离开这间房间前,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回忆起一些重要的往事,因为你那令人赞赏的气质,我不希望你遭到任何粗蛮的对待。”

毕维斯苦笑更甚,中年人这是提醒自己,如果现在不老实交代,等会将会受到各种各样刑具接待,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好道:“好吧,我承认,我曾经提供给火焰竞技场那个竞技创意,也参与过后来那次调查行动,但这一切都是偶然啊,先生,你并不能因为偶然而断定我的罪行,从而粗暴的对待我!”

中年人道:“毕维斯先生,一次偶然是偶然,两次偶然或许仍然是偶然,但三次呢,三片落叶吹落到同一个位置,这几率有多大呢?”

“问题是,这是事实!我确实无法承担你们所指出的罪名啊!先生!对了,我尚未知道你的名字呢。”

中年人遗憾的摇摇头,很显然,心情不佳的他,不想再和毕维斯多交谈什么,更勿论告诉毕维斯名字,他起立离座,冷淡告辞:“既然如此,那么再见了,毕维斯先生!”

毕维斯感应到,卫兵们在这个时刻表现得更是谨慎,紧紧盯着毕维斯,仿佛提防他忽然暴起,对那中年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与此同时,烈阳的狂想会总部,他们每周聚会的时间,各位怪才正兴高采烈的争论着某个神迹时代话题时,起码超过五百人的黑衣卫兵冲入他们这个算不上广阔的空间之中,也不理会这群天才如何叫嚣怒骂,全部给抓了起来。

斯卡鲁、蜜瑟莉、佐伊……这些曾与毕维斯关系密切的朋友,也在接近的时间段里,在各个地方,被接受禁锢调查。

毕维斯一直渴望风平浪静,如今却站在漩涡的中心。

刑具,闪耀出乌黑光芒的各式刑具,毕维斯正经历一次痛不欲生的过来,被押送进来时,看到这些绝不迷人的光泽时,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反抗,他可不想和这些刑具当中的任何一个,发生什么亲密接触,但他还是低估了看守他那群卫士的力量,清一色黄金级以上实力,各大势力临时派过来联合看守他的中坚力量。

现在毕维斯知道,人家有多么看得起自己了。

钝角的切片深深刺入他的皮肤,也不见任何鲜血,但全身上下无一不感觉到极度的疼痛,也不知是哪个早已坠入地狱的混蛋发明了这件刑具,仅仅几分钟,毕维斯已觉得自己仿佛在死亡线上徘徊了几回。

“你真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先生!”执刑的大汉暂停了折磨,狞笑着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说什么?毕维斯想起前生的电影里,那些刑具下的可怜人,以惨绝人寰的声音嚷几声“冤枉啊”,他也想效仿,问题是他已经痛得无法力竭声嘶的怒诉什么了。

“那我们继续,或许我们该换一些新鲜的玩意,老实讲,干这行这么多年了,很少见你这么皮光柔滑的呢。”

那大汉粗糙的手指掠过自己的皮肤时,竟然超越了痛觉,给予毕维斯极度毛骨悚然的冲击,当他看到自己被压到一具足有三人高的大型刑具面前,那实在看不懂具体使用方法的大型刑具前,毕维斯终于失声道:“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