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解释+来呀(第2/3页)

冯有说完之后顿了顿,端起他的半杯残茶喝了两口:“萧道成刚刚篡位,情况还与此不同,他篡的十分方便,倒也算是四野归心。不过呢,刘宋已是山河破碎,萧道成虽然节俭勤勉亚似刘裕,也无可避免。依我之见,不久元宏就要率兵南下。这孩子和他父亲很像,深谙用兵之道,弘儿当年能带兵奔驰千里,宏儿也能逐鹿九州。”

拓跋濬听的十分舒坦,看着中老年的美妇人,她那副神采简直在闪闪发光。

冯有拿着深蓝色的玻璃盏看了看,这种颜色纯净独特的深蓝色玻璃盏明亮动人,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鬼还能喝茶:“萧道成朝中也有不少英才。容妾身歇一会,再细细的说给你听。这些人具是我和宏儿的宠臣,都被我记在心里,常唤进宫去细细询问,随便拿出一个人的履历来,都值得大书特书。”

拓跋濬是全帝镇中最不希望她与人有私情的人,虽然证据不充分但立刻表示自己信了:“正是,你唤人议政,日理万机,那些无知之人满心龌龊,胡乱造谣攀附,我听了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

他的手按在刀上。

所以没有人大声吐槽‘日理万机也不耽误换人睡觉啊’并举出全镇的例子来反驳他。

冯有没有笑,只是叹了口气:“我敢对天盟誓,我绝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生前没有外心,守寡三年之后,又过了才有些动心,可以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算对不起你。

拓跋濬勉强笑了笑。扭头看向斜后方的拓跋弘,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还不得而知。

往日里嗷呜嗷嗷个不停的小帝镇现在竟然一片安静,还留在这里的人都好奇的盯着她,好多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踏入拓跋家的领地,就为了一睹芳容,看了之后失望的说:“是个老太太啊!”

冯有为此不悦,用‘拖出去杖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酸溜溜不阴不阳的说:“执政好快乐哦。”

冯太后直接问:“此乃你我家事,怎能容许仆童在此嚼舌?”

执政多年的老太后,气势之沉稳,为人之忍耐机敏远胜于英年早逝的年轻皇帝们。

北燕昭成帝冯弘全程保持着沉默,对自己孙女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因是北燕宗室女而被没入掖庭,又因此得宠,一跃成为太后,执政数十年。她忠于北魏和她的丈夫,没有为燕国报复魏国,让他们国破家亡。

说话之人瞬间暴怒,口不择言的咒骂道:“老妇无礼!这里都是皇帝,谁”

冯有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在这里除了拓跋氏都是亡国之君。你不像皇帝,你若是皇帝就不该说这样的蠢话,要知道,执掌皇权确实快乐!临朝称制与做皇后时截然不同。”

拓跋濬:???是做皇后时有什么不满吗?还是做了太后之后格外的为所欲为?

又传来一些阴阳怪气的议论,什么‘不贤良’、‘好有野心’、‘吕霍之风’、‘谁有后宫谁爽’。

但特意赶过来的吕雉远远的听到这番话,深以为然。临朝称制就是自由快乐的感觉,现在狱尉的生活根本不能比。

拓跋珪刚刚听‘当前国力和官员详细报告’一直蹲着,蹲的腿都麻了,听的心满意足。站起身从屋里走出来驱赶这些亡国之君:“滚!都滚!她说的不错。”

若在生前,他绝不会赞许冯氏的所作所为,但在死后见到这么多鲜活生动的蠢例子跑来跑去,再加上私生活本来也不重要,只要能让国力强盛,让魏国没有要灭国的样子,那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她现在看起来挺老,拓跋濬还能不能接受这副样子?跟我无关。开国之君只关心自己的国运!以及继位的的确是我的子孙就行。

她生前做的不坏,拓跋濬可以嫌弃她老,但别人家的废物少来唠叨。

拓跋弘踟蹰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出来了,现在总不能确定,而且这件事也不好问,怎么问?过去问‘母后,我怎么死的?是你杀了我么?’,她肯定回答不是啊!就算真的是,她坦然承认了,那这件事反而是我的耻辱。

但别人替他记着这事儿,完全不在乎他是否丢人,替他问了出来:“冯太后~这拓跋弘是你杀的吗??”

“不是。哪来这种无稽之谈?”

“呦,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你怕是个圣人吧?”

冯有对这几个恶心的声音极其愤怒,奈何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看着丈夫。

拓跋濬也很踟蹰,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变老,记忆中年轻机敏的小姑娘变成了四十多岁的老妇人,再加上冯太后不涂脂抹粉,也不锦衣华服的打扮自己,甚至没怎么好好保养皮肤和头发,显得格外朴素,嗯,难以接受。他沉吟的太久,已经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站起身:“你躲进屋,不要出来。”拔出刀来,冲着围观的皇帝们十分挑衅的画了个圈。

这不是‘画个圈圈诅咒你’,而是‘来呀我把你脑袋抹下去’的意思。

冯有就站在窗口,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屋里的摆设,纯金的酒壶,陪葬用的精致楼阁罐,宝蓝色纯净透明的玻璃碗盘,大堆的锦绣绸缎和衣服歪歪斜斜的叠好了,堆放在墙角,和这竹子和泥土混合搭建的小屋极不相称。貌似厨房的地方堆放着祭品,屋里干干净净,没有垃圾,也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屋外的墙壁上爬着大片的蔷薇花,还有长得很不怎么样的月季。

小帝镇中没有多少人有耐心给果子授粉,种花倒是种了不少,要的都是最容易养活的花,往地里一插,想起来就浇一罐子水,爱开不开。

冯有刚走到书架前,看着这些自己生前就看过的陪葬品——亲自把皇帝送入地宫,又看了几遍陪葬品和壁画,可惜那些壁画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土墙,咦?床边的墙壁上用墨线绘制出两个美人,一个站着,一个侧卧着,那侧卧图上的美人好像是自己。不由得为此心酸。

忽然听见几声刀剑摩擦的仓啷啷,又听见噗嗤噗嗤的砍肉声,屋外虽没有喊杀声震天动地,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砍杀起来,连忙躲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那些过来围观的,凶神恶煞或傲慢英俊的男人,和拓跋家打了起来。

拓跋家主场也没有多大区别,没设下什么陷阱和埋伏,只是自己知道武器储备在哪儿。房顶有人走动的声音,并且有人在前面攻击,也有人在高处放冷箭。

能在高处放冷箭是主场唯一的优势,房舍的群落相距百步,就是为了削弱敌方的弓箭威胁,在这里只有刘曜能做到百步穿杨,别人都不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