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萧衍迷惑了很多年,终于明白二儿子的纠结。生理上的父子关系决定了孝道的归属,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就必须背弃萧衍,如果留在萧衍身边享受皇子待遇,就是欺世盗名不知廉耻。

他一脚把萧宝卷踹到墙角去,萧宝卷在地上滚了数圈,沾了许多灰尘,活似一个花卷。撞在墙上转晕过去,安安静静的趴着。

萧综对此无动于衷,他只是低着头。

萧衍强行把他抱到怀里,抚其背,垂泪叹息:“你是个孝子。我不怪你。”

昭明太子在旁边看着,满脸羡慕。

萧综一把就把他推开,起身走到门口:“你让开。”

昭明太子格外把自己往门框里塞了塞:“二弟,你不小了,生前死后足有五十岁,好好的给父亲道个歉”

“我做错什么了?”萧综颓废看了看眼前的胖哥哥,还有背后的老父亲,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混蛋,我混蛋吗?一点都不啊!孝道不重要么?我如果不走,就是认贼作父,还满怀崇拜!多么可耻。“我不需要陛下宽容原谅,也不想再有什么瓜葛。落发出家了去尘缘,就够了,我现在只想走。来生不愿再生帝王家。胖子让开!要踹你了!”

昭明太子很好脾气:“我卡住了。”

萧衍又把他拽回来,以免大儿子真的被打。萧综跑不出去,被萧衍逼问了半天,崩溃的喊道:“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当你们的儿子。我爱谁都不对!!”

喝着酒看热闹的阎君们纷纷点头。

阎君殿中关了门,泼一杯水浮现出水幕,上面浮现出小帝镇中的情境。

嬴政对看热闹没什么兴趣,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这要是能让水幕变小一些,并且长时间保持住,或是选择性的看某人私下里有什么密谋——这可太难了,有些人的密谋能保持慎独,就在心里想,对谁都不说。他也担心自己过去的计划是不是被他们听去了。

阎君们如实相告:“试投胎保护魂魄的药水呀,神鬼丹呀,还有这种水,都需要特殊工艺。”

“这水幕中的水最简单,要用真正的无根水。用银锅蒸水,锅盖上有一个银管,煮一会银管中就会开始滴水,要用水晶钵来承。越干净越清楚。”就是蒸馏水。

“然后要念咒,对面也得有水,天下之水同出一源,可以借此来观察。有两个限制,观察的部分必须是自己的领地,窥探别人室内的事不行,你看这只能从门窗往里看,声音倒是能听见。第二嘛,嘻,要耗费自己的真炁。若不是掐着时间看,有时候只能看到人发呆。当年我偷看我师父什么时候来抓我做功课……”累到吐血。

嬴政放心了,他现在知道同僚们的性情,几乎都不撒谎,开玩笑时也会直接表现出在胡说。“萧综既然想下地狱,何不成全他们?”

揉铁球的阎君乐滋滋的左右看了看:“是啊,你们也该把赌资交出来了。”

他们对于萧综最终选择那个父亲争论不休,进而开始打赌。

赌的非常大——把桌子下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任赢家选走一样,这多可怕。

参与赌局的四位阎君只好黑着脸站起身,按着桌案上高如楼阁的几摞纸张,把它往坐垫上平移,露出条案下忽然倒塌的一堆东西。一摞不同颜色大小的纸张、各种书、卷轴、短刀、佩剑、金砖、石料、扇子、装了各种东西的小罐药瓶、银壶、玩器把件、九连环、筷子、软垫、毛毡、颜料、狐狸尾巴、柿饼……可谓应有尽有。

朱砂痣阎君比较单纯,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三个枕头,一个瓷枕,一个玉枕,一个棉花枕头,摆在桌子上:“选吧。”

赢了的三位阎君去挑挑拣拣,每人拎走一样东西,枕头没人要。

没参与赌局的五位阎君中包括嬴政,他选对了,但是抵制赌博。就在旁边看着,暗暗惊叹他们桌子下面东西可真多,想想自己桌子下面……我有个柜子。

都尉们忍不住扭过头去笑。

吕雉早早的得到了通知,也赶过来看热闹,看到了一些碍眼的人。

萧综和拓跋珪一样,都是聪明错了地方。拓跋珪拿很多人试验金丹能否长寿,让阎君们展开了激烈的探讨,拓跋珪不确定丹药是否会把人吃死,让囚犯试验,囚犯吃完之后死了,这算是死刑还是故意杀人?不对这不是故意的。

萧综是故意的,他挖出萧宝卷的尸骨滴血认亲,成功之后又怀疑滴血认亲这件事不可靠,就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埋两个月再挖出来,试验把自己的血滴上去看能不能有一样的效果,也算是个懂验证不轻信的人。

最起码有一条命案,他需要接受惩罚。

……

萧昭业淡定的说:“是啊萧衍和萧昭业的儿子,啧啧啧。”

当年萧昭业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被萧衍杀了,萧衍把这个儿子精心抚养长大,要是男男能生子再忽略掉萧综是遗腹子的问题,这足以写一出悲剧——把前后两个皇帝颠鸾倒凤的过程得演出来。

萧宝卷:“呕。你别胡说!”萧昭业是看脸决定是否睡而非性别,而萧宝卷只要女人。虽然是堂兄弟,性取向却不同。萧昭业这些年一直调戏这混蛋堂弟打发时间。

萧昭业想起萧鸾抢自己帝位的仇恨,就觉得应该恶心萧鸾父子!立刻爬到房顶上,把自己过去的经历拿出来,更换双方姓名之后,绘声绘色的讲了长达两千字的不可描述,直接套用了当前曲折的夺权经历。

萧鸾现在还被萧道成关着禁闭,气的在小黑屋里叫骂:“闭嘴!!不要胡说!!”

萧昭业赶紧进行二次创作:“其实萧衍真正想要的不是萧宝卷,是他的父亲,我祖父的混蛋侄子啊!因为渴望而不可得……母女和父子什么的其实差不多……”

冯有两次出来听,都被拓跋濬强行塞进屋里,第二次他抵在门上:“别出来!”

她只好在窗口偷听,萧昭业的声音够大,百米之外也能勉强听见点声音,只鳞片爪可以窥见全貌,刺激!

刘彻不禁夸赞道:“整个地府都没有写的这样好的故事。”真是太精彩了!这种姿势我都没听过!

壁垒外的刘盈本来在揪着刘秀的衣服仔细观看,听着听着就忘了:“喔~真的假的?”

刘秀:有点恶心。

扶苏:皱眉无语。

刘病已双手捂着许平君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龙阳之好我见得多了,这么恶心的头一次见。

刘肇:呸。

被胖哥哥抓在手里的萧综:还有人记得我吗?我不是!!我的血统够乱了,王八蛋!!

地藏菩萨被人拦过去聊了一会,平时容易见他但不容易和他说话,今日皇帝皇后们趁机讨教了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