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营造东都不只是享乐——洛阳比长安暖和舒服——也有政治意义,这里是中原腹地,。运河和水渠可不一样,运河是为了走船,水渠是为了灌溉。

杨广的年号是大业,可见他很想成就一番大业。皇帝们的心愿能在国号上看出来,汉武帝准备打仗了年号就叫‘元狩’,汉哀帝的年号‘绥和’听着就够怂的,汉光武帝的‘建武’,晋武帝的‘咸宁、永平、永安、泰安’。等到十六国时各家年号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

大业元年,先给百姓一番减免赋税。然后新增了进士科,但仍然是允许五品以上官员举荐人,可以举荐百姓,但不允许百姓直接冲进来考试,和汉朝的察举制相比有些变化却变化不大。

他做了很多事,攻‘占城’,等到班师之后,占城王商菩跋摩遂立刻在三郡复国,而隋军死伤十之四五,主帅也在回去的路上病亡。让各地驻守的城隍纷纷派阴兵前往支援,在交战中死伤的士卒并不顺从,但城隍们亲临前线指挥围捕,有修行的人试着对着水念清心咒,然后把水洒在暴腾的鬼魂身上,果然让他们从战死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鬼差们的武器从铁索改成了瓢和小扫把,不只是清心咒、甘露咒、清静经,佛家的心经也好使。

刚死的鬼:“那个,你们在超度我们吗?”

“不是,跟我们走。”

战死在异国他乡的鬼魂都想回老家看一看家,经过一番探讨之后,城隍们都很有主见,之前允许良善的鬼魂回家探亲,自行去当地报道,现在看这里实在太惨,就商量一番决定自己做主:“行!放你们回去探亲,每人七天时间,探亲之后自己到城隍庙报道。准是去了,给你们肉酱大饼。若敢逃逸,想要强行稽留在人间,将来一个个都要下地狱。”

众鬼全都哭拜而去。

之后两年,隋朝一直在营建东都,开通济渠,疏浚邗沟新建运河。

大业三年,有一个恶心的人让人间阴间一起骂的人,杨勇的宠妃云昭训的父亲云定兴,他的所作所为传到阴间之后,除了杨勇和云昭训哑口无言之外,其他人都颇为愤愤。

宇文毓的明静皇后,独孤伽罗的大姐(以下简称独孤明静,其人原名肯定不是这个但是我编不出来了)受过妹妹托付,请她帮忙打听消息。

宇文家不同意这件事,宇文毓宇文邕哥俩都坚决不同意她传递任何消息,除了这个。

独孤明静硬是被丈夫抱到帝镇的屏障外,搁在地上:“快跟他们说!”

独孤伽罗父亲是北周八柱国、大司马,母亲是清河崔氏,杨坚的父亲是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高大威猛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这就注定了——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把一盘味道有点淡的肉片回锅重做。对着锅和肉研究了许久,独孤伽罗:“我先凑合做一做,你别着急,等儿子儿媳妇下来就有会做饭的人啦。”

萧皇后虽然是昭明太子的曾孙女,梁孝明帝萧岿之女,但她生在二月,传说不吉,让叔父抚养,不满一年叔父夫妻双双去世,就由舅父张轲收养,舅父家境贫穷,她也只好学着做家务。好惨的一个亡国公主。

杨坚:“我会烤”

“糊了十几串了!”

杨坚讪讪的去旁边劈竹子当柴火,烤糊了倒也不能怪他,谁料到捡松树塔当燃料会烧的那么猛呢。

二人知道朝代灭亡之后就能出去溜达了,但是希望自己千年万年也出不去,就在这儿和前朝的皇后买东西,接受以前的皇帝带回来的书,就算是被半软禁(没有彻底隔绝消息)也算有滋有味。但理性的思考一下,周朝八百年天下汉朝四百年天下,千秋万代是不太可能,越久越好吧。

宇文毓攥着妻子的肩膀,小声说:“叫她叫她。”

独孤明静不吭声,突然尖叫:“啊呀!”往前一扑,撞在壁垒上。

宇文毓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心说我就知道,只要挠你痒痒,一定会大呼小叫。想不到变成鬼之后还会怕痒。

镇子里没有别人,要不然一定会被这身女人的娇叫声引出来。

“大姐?怎么了?有什么好消息?”

独孤明静:“这……没什么好消息。杨勇诸子被流放到岭南的路上,都被处死了。这个,君王除掉有危险的人,本不稀奇。”虽然这些小孩没什么危险,但如果有人要尊杨勇的儿子为主,来夺取皇位,那倒是个很好的旗帜。“是云昭训的父亲劝说的。”

独孤伽罗大怒:“是云定兴那奸佞小人??”她最恨的就是这个人,勾引儿子学的奢淫享乐,云氏一个妾室,生了三个孩子,而太子妃无所出还被暴薨了!带坏了上一个太子,现在又教坏我的小宝贝!

好畜生,连他自己三个外孙子都一起杀了,为了个人仕途,丧尽天良。

独孤明静讪讪的点头,回头瞪丈夫,好消息不让我说,坏消息偏让我来。

宇文毓笑眯眯的看着杨坚,他和杨坚不是很熟悉,但和这俩人的父亲都很熟识:“最近挺好的?令尊一向可好啊?”

杨坚能说什么,现在解释什么都是白解释,他还真不是被皇帝逼的,打算杀他的女婿周宣帝死后,继任的皇帝按照封曹操那样封他职位。把独孤伽罗往后拽。哎,想当忠臣又想保全自身还有一点点想当皇帝,就算是三项的渴望程度平均吧,后两样再加上妻子的劝告,胜过了前面一项。

独孤伽罗叫到:“大姐,你别总被人欺负,该还手就还手。”

宇文毓冷笑:“管你儿子去吧,修了三年的宫殿与运河,不回避农时,隋朝家底还有多少?”

杨坚微怒:“你说这话有什么凭证?”

要不是自己说云定兴的事他们不一定会信,都不会带妻子一起来这里。“据我所知,徭役最重的地方,莫过于地府。一甲子中有二十年劳役(原先是三十年,最近没活干减少了),不分士庶男女都要服役。但人家管衣食,还给点粮帛,同时免去赋税,如同给阎君做工一样。你们那儿子倒好,徭役一征就是一年,按惯例自备衣食,家人还得给他交赋税。如是三年,征召百万人,谁受得了?”历史上的徭役都在农闲时节,每年三个月或一个月。

宇文毓是来给他们添堵的,不是来解答疑惑的,拉着妻子又走了。

杨坚脸上的颜色多姿多彩,有点愤怒的发青,有点愤怒的发红,还有点戒备的发白。

国家以农桑为本,人应该做的是保证农民的生产,积攒大量的钱粮以备不时之需,让百姓多生孩子,有更多的人缴税当兵。不论是清吏治、抑兼并还是减税,都是为了富国富民。

但宇文毓说的话不可全信,毕竟他是厌恶我们的人,这或许是造谣呢?祭文也总是报喜不报优,只会谈及修造了那些工程,不会提到用了多少人多少钱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