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卢杞,一个阴阳两界鼎鼎有名的丑鬼·大混蛋·心眼比顶级绣娘用的绣花针还细小·很多人存钱等着他死了去庆祝。

李昭亲口认定:“他长的可比鬼更像鬼。我第一次见他都吓了一跳。”

武媚娘好奇的不得了:“那是什么模样?青面獠牙?”

所有人都很好奇,比鬼更像鬼,人看到他都会嘲笑他,且不说是不是应该以貌取人,反正卢杞是个心胸狭隘的奸佞,混蛋程度和他的丑陋成正比。但有一点……这样一个丑鬼怎么能成为皇帝的宠臣?安禄山好歹占了肥白胖大,矫健善舞,看看杨玉环,很明显,李隆基年老时不分性别的喜欢大白胖子。

李豫掩面:“难道我儿子有目疾,不辨美丑?”

他也也有几个长得不算好看的大臣,用人嘛,只看德才,不应该看相貌(话虽如此选官也看仪表的,毕竟是朝廷颜面,太丑的官员到各地去有点难以服众)。想平阳昭公主见识广博,身为鬼差自然更是见过无数的鬼魂,她都能被吓一跳,说丑,那得有多丑啊。莫不是李适小时候刚学写字时那么丑?

李昭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形容他:“有人编故事,说卢杞刚出生时他爹妈嫌他不似人类,把他扔在山里。狼见了都被丑吐了,有只瞎狗以为卢杞是它走丢的孩子,叼回去奶大,后来卢杞年岁渐长,把狗给咬死了。” 没错,简单的思想内核是说,卢杞是狗娘养的。

李弘也听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但说的是卢杞是山中的妖魔邪祟,夺窍来到人间……反正也是瞎掰出来骂人的。听着很可悲,因为无力抵抗,皇帝也不可信,只能悄悄摸摸的传谣来泄愤,可是这又没有什么意义,不能解决问题。

方才聊的是颜真卿,以及卢杞杀颜真卿——他派颜真卿去李希烈那儿说降,谁都知道去了必死无疑,卢杞最知道,颜真卿也知道,满朝文武都劝皇帝不要啊不可以啊。

李适觉得可。

李隆基有点愤恨,他对颜家兄弟很有印象,想起前后两拨大乱,相隔了四个皇帝,却只有区区……从安史之乱结束,到这次大乱开始,竟然只有区区二十年。像是这样满门忠烈,就不该派他去送死,不仅可惜正直刚烈的人才,更是这件事令皇帝颜面蒙羞,显得那么蠢,成了一个奸佞诛锄异己的工具人。“李适下来之后,这假山修造的就快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太蠢了,偏听偏信,拉去干活。

李隆基忽然看向在旁边叹息并窃窃私语的汉朝皇帝们,他知道这条水渠大大拉近的汉唐双方关系,还让数人回来休假,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天高海阔,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一条小小的水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乡愁?就问道:“似我这样险些亡国的皇帝,都落得如此下场,杨广这真真正正的亡国之君,倒是逍遥快活。”

窦惠微微一怔,立刻嘲笑道:“隋杨的天下得来的容易,丢了也不觉得心疼。杨广若是姓刘姓李,哪怕国祚仍在,焉有如今的好日子。”抢我舅舅的天下当然容易。哼。和武媚娘没什么区别,都是得来的容易,并不爱惜。

杨广正在旁边盘着一串天竺进贡的菩提子——倘若他在修行呢,那就叫修行,但他心里正在胡思乱想,所以只是盘珠子。忽然就愣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爹妈爱我,也知道我没做太多错事……除了龙舟之外……主要是太着急了……是吧。

武曌在旁边盘算了一刹那,嫣然一笑:“太穆皇后说得对,您有什么吩咐?”她的姿态放得低,却反手将军。

显然太宗父子都不希望和隋杨再起冲突,双方力量悬殊,胜负明确,就和平度日各自发展好了,但是李隆基为了心理平衡,在现在这个已经出狱并地位逐渐上升的时候想从杨广下手,反衬祖先们对他的不公平待遇。太穆皇后支持他的话,那么杨广到底应不应该有好日子过呢?我们又能干些什么呢?是告诫杨坚别对儿子这么好么?

窦惠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媚娘,你何须别人吩咐。”

“在您面前不敢放肆。”

窦惠并不好惹,虽然和她打架常平手:“你一向能言善辩,等杨坚回来时,你劝他们要严格管教儿子。你能做到么?要用心。”

武曌笑容不变的点头答应,心中暗想:我怎么会退步到这种程度?要用心的意思就是我得做到!有什么办法能让杨广被折腾一番呢?我这不是间接性的帮李隆基达成心愿?唉。

李豫在旁边笑而不语,他倒很想看看则天皇后的手段,来到地府这么久,没见她施展过什么过人的才华。

杨广:“哈?我到想看看,你能奈我何?”她们若想动摇我爹娘对我的态度,不论是挑拨离间,还是游说,都不会有用的,我爹娘非常坚定。

李隆基看不惯他。我还差一点,你是亡国的完成体,凭什么你在家对着娇妻,每天安心修炼,而我又挨揍又被软禁,到现在还得被抓去当劳役。虽说是弟子服其劳吧,但这什么假山绝对是为了折腾我才提出的计划。汉朝的亡国之君也没这待遇……他们直接下地狱去了。杨广又不用下地狱,又不用服苦役。我的娇妻倒是有两个,其中一个致力于从中作梗。

刘恒躺在刘彻院中的软塌上,悠然的摇着扇子,暗暗的点头,但不是自己家子孙,也不是自己家天下,虽然为止气恼……不过现在时过境迁,糟心的事儿太多,已经把隋末的事儿遮掩过去了。

刘病已正坐在水渠边上脱了鞋吧嗒水,快乐,有水就有生机,很有意思。许平君坐在旁边,一边一个篮子,左边的篮子里是十几株菖蒲、浮萍、兰草和水草,右边的篮子里是一些好看的石头,专门用于造景,她双手都是泥,已经完成了一部分门前的水边造景,菖蒲的叶子被揉碎时,散发出一点淡淡的香味。

刘病已低声说 :“李隆基这话说的在理。”杨广给我们填了多少乱,他就这么安安生生的享受生活?杨坚还想让他成仙成佛?要说他老婆他女儿修行有成,有点可能,他绝无可能。好久不回来,帝镇竟也藏污纳垢。

许平君用泥手在他小腿上捏了一下:“确实在理。”

刘病已继续洗腿上的泥,在水渠里趟浪水,干干净净的红砖,清澈的水,和浴池差不多:“可惜了,宽点可以凫水,弯曲一点可以玩流觞曲水。”

水流的流向有先后,在他下游的人拎着一个萝卜:“汉宣帝!你先停一停!让我洗个萝卜。”

刘病已把脚拿出来,双方目测那段洗脚水流了过去,这才开始洗萝卜。精致!这萝卜洗干净要喂羊。

刘病已又看向扶苏他们那儿,自己家门口没有修桥,反正二尺多宽,不用跳,一步就能迈过去,平君兴致勃勃的要弄草石造景。那边不一样,刘盈似乎对小桥流水有什么执念,正在抱着一堆木头又凿又锯,旁边已经有一堆废料,是制作木质赵州桥失败的碎片。本来搭一块木板、几根竹排就完事的事儿,他们非要炫技,制作精雕赵州桥,也就能在桥上猜一脚,还得担心踢到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