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油鼎+风趣(第2/3页)

不论市场价是什么,渠道才能决定一切。

别的皇帝不屑于经商,也不善于把东西卖出高价,以赵佶的人品,也不会有人帮他卖高价。

气定神闲的喝茶。

赵匡胤沉思了一会:“我需要当前物资的市价列表。”粮食和酒糖茶、鸡鸭鱼牛羊,盐铁,弓矢刀剑,奴仆,书籍,房舍。知道这些才知道五十贯的价格值多少钱,这些年买东西了解了一部分,还不全面。

银钱的价格波动很大,他和后来人对账时知道,一两银子在前期等于九百文,等到后期就等于三千文。一贵一贱,还要算上购买力,才知道钱究竟价值几何。

郭荣从袖子里掏了一本:“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么机灵。”

赵匡胤叹了口气,默默无语的看了看购买力,一副就够租一套房子然后花天酒地的享受一年生活:“好!我同意了,赵佶必出精品。此处只有笔墨纸砚,没有颜料。”

赵佶本来还在为自己憋屈,感觉自己就是屈原在世,杜甫重生那么可悲。忽然反应过来,创作需要时间,需要联系,我就说我现在写不出来,必须得安静且安全的创作才能保证质量,这不就行了?当即大摇大摆的允诺:“写字不难。只是我还需要印石刻刀、黑漆、好茶、熏香、山石、花笺、古书、古琴,四时清供。若能得武曌皇后亲手研墨,必然不错。”虽然武曌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喜欢幼小娇媚的,但是现在可以勉强凑合一下。

四时清供值得是梅兰竹菊或过年的水仙花,以及各种插花、香橼佛手。讲究人一年四季案头鲜花香果不断。

武曌沉吟刹那,见宋皇帝们竟不表态,微微一笑:“昔年我们模仿王羲之和太宗的飞白体,几可乱真,若要如此麻烦,真不如我回去练练瘦金体,取赵佶之血制墨,也不必说这是赵佶本人所写,只说有他的心血在内即可。”

郭荣赞许:“阿姐果然真诚。”赵佶这小子难道没认清楚情况?

赵匡胤问:“陛下怎么与则天皇后姐弟相称?”

你俩不同姓,难道祖上有联姻。

“都是周朝,如同一家。”虽然不同宗不同姓,但是国家名号一致呀。

赵佶也想起有些人善于模仿自己的字,大概也已经死在金国,如果循着名字找过去,把那人找来仿冒瘦金体,古人大概分辨不出。当即不再挑剔:“这……好纸笔墨必须要用,若要画花鸟,鸟眼需用漆点,才显黑亮有神,别的都可以不要。”

这不就结了。双方又谈了谈每月一幅精品的要求,以及铜钱和交子的交付比例,尽欢而散。

赵匡胤考虑给孟氏一些钱,她现在也在帝镇中,深居简出,对赵煦和刘清箐熟视无睹。她不仅帮助赵构稳定大局,坐稳皇位,还暗示赵构应该立太*祖子孙为后。这很好。虽然现在赵光义的子孙基本上都被抓走了,虽然赵构真生不出孩子,但她说了,就值得给一些奖赏。

阴间现在也开始印交子,倒不是缺铜缺铁,主要是民众们踊跃劝谏,交子也确实很轻便,鬼差们考虑了一下,也想要交子来支付薪俸,以免扛着几贯或几十贯钱回家,好不容易放假,还要搬运重物,怪累的。

阴间的交子一比一取代了一部分铜钱,经过长时间对人间的观察,看清楚了交子的利弊,也没有滥发,没有出现人间那种购买力远逊铜钱的问题,不过皇帝们还是觉得担心,他们生前没少为了交子的价格忧虑,但朝廷缺钱时还是继续印刷。

匠作监名下的钱局也因此独立出来,意义足够重大,就成为一个单独的部门。阎君们简单粗暴的将地府所有数学家塞进钱局里,让他们监视这个重要的部门,主管则另有其人。

嬴政对此十分满意,阎君们没有各自结党,基本上还算团结,但他推荐这个人也属于法家,外儒内法只是因为人间独尊儒术。钱局负责的事不只是印钱和回收损毁的钱,还要负责保证钱的价值。

尽力在人间的战争带来的大工作量中抽出半日时间,和夫人臣下会晤:“我想派人送一只鼎过去烹赵佶。你们以为如何?”好像有点幼稚,但不炸不解恨。

吕雉点点头:“你还是这么风趣。”

王猛笑嘻嘻的挠痒痒:“我觉得很合适。陛下这只鼎真是了不起,炸过多少昏庸无道的帝王?值得撰铭文刻上。”

韩非摇摇头:“送不送这只鼎,就要看阎君将来有什么打算。”

尉缭子赞同的点点头。

李纲——不是唐朝那个倒霉的太子之师,是宋朝那个倒霉的忠烈老臣——他生前已经对不抵抗政策失望透顶,死后暂时依附于最强势进取的阎君。

他还不知道这位凶凶阎君是谁,只知道另一位阎君对他也非常尊敬。“阎君还能更进一步?”即便成为天王也不如现在的实际。

嬴政微微一笑,有些事不住为外人道,更何况更进一步反倒不同:“我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去成仙。”

李纲劝道:“宋徽宗已经吃尽苦头,阎君何不宽大为怀?”

嬴政问:“难道你还心怀故主,和那些以身殉主的大臣一样,对主公念念不忘吗?”他欣赏这样的人,一个人能做到忠贞不二矢志不渝,总会被人欣赏,不过用着也不是很放心。他身边的核心始终是故人,但吸纳了非常多的新鲜血液,譬如李纲,不仅实力强,还足够惨烈,名望非常高,宋朝的忠臣义士一看他这样的人都顺服与阎君,将来会很方便。

李纲叹了口气:“我终不是战国时的人。”那时候的人效忠一个诸侯之后,一言不合就可以离开,投奔下一个国家,筹谋着打回自己老家去。现在不行,现在只有一个国家。就算对皇帝不满,也无处可去,只能怀念古之明君。

嬴政淡然道:“赵匡胤和赵光义见到赵佶,会有何作为,这比一口油锅更严重。”

李纲认为那是皇帝咎由自取,但是由阎君派人送油鼎过去,不合适。“徽宗生前死后受尽折磨,阎君何必耿耿于怀。”

吕雉笑道:“李纲,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你只该想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何必怜惜赵佶。大好河山岂不比他更值得怜惜。”

李纲恍然,这哪里是闲暇议事,分明是一桩投名状。

“我认为不可。阎君陛下,原因有二,第一,阴律由阎君编撰,如此油烹魂魄,实属法外非刑。陛下如果非要惩罚宋徽宗……(你要是按照程序核查他的功过,让他下地狱我也无话可说)有损公正无私的形象。”

不合法律的刑法,由皇帝下令,那么影响非常不好。如果法律规定了叛国罪要切块用酱油料酒抓匀撒生粉,起锅宽油炸制定型,那么对叛国者这么做,是对的。如果规定了贪污要剥皮,那就剥皮,是对的。如果本该仗责八十流放三千里的罪过,被改成刺字且砍一只脚,不在法律规定范围内,那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