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5页)

东淑却道:“何必等明儿,现在就去拿吧。”

“这……”甘棠诧异,却又笑道:“就这么等不及呢,唉!幸而之前因为找的时候,留了几件在屋里,不然的话这大夜晚上的要到哪里去翻呢。”

东淑道:“别嚼舌,赶紧拿出来我看看。”

甘棠笑说:“怎么三爷在家的时候也没这样上心。”嘀咕了这句,忙到里头翻箱子找了几件出来,除了狐狸毛的大氅,还有两件貂鼠的夹袄,长袍之类,她便说道:“这大氅跟袍子是三爷旧日穿过的,这袄子却是新的,还是奶奶亲自挑的料子呢,只不知合不合身,赶明儿叫人送了去,三爷见了定然高兴。”

东淑瞧了一会儿,道:“先放着,明儿收起来,叫人给他送去。”

甘棠道:“好好好,那先去睡吧?”

说着叫丫鬟送了热水进来,洗漱过后,便伺候她上了榻。

东淑躺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又听到风吹动落叶哗啦啦的响声,她心里很不安,却仍是强逼着自己闭上双眼,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多想。

不知何时,总算是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次日早上,东淑还没有醒,就听见外头甘棠的声音道:“你们谁把那件貂鼠缂丝的夹袄拿走了?这是奶奶吩咐了要送去给三爷的,别乱弄。”

有小丫头道:“姐姐,我们并没有敢动。”

另一个道:“什么貂鼠缂丝的袄子,我先前进来弄茶,也没有看见。”

“胡说,昨儿晚上我亲手放在这里,预备着早上包裹起来的。”甘棠生气,自以为是谁偷偷拿走了也未可知:“你们别说谎!我可不是好哄骗的!别叫我查出来……”

正在这时侯,就听到里头东淑道:“怎么了?”

甘棠急忙跑回去:“少奶奶,我昨儿晚上明明放了四件衣袍在外头的,您也是亲眼看见的,刚刚我起来去看,却少了一件崭新的貂鼠夹袄,就是纽子是玛瑙的那件,我想是他们乱动了,却没有人承认。”

东淑想了想,反而笑了,竟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清早上,不必为了这些琐碎事情吵闹。再去找一件儿补上就是了。”

“可是那是少奶奶亲自……”甘棠很不忿,才要辩驳,东淑道:“我有些头疼,你不要吵。”

甘棠闻言才忙住口,撅着嘴去另外找了一件出来,又到了外头,便悄悄地对那些人道:“你们说没动过,那就给我去打听清楚,好好的衣裳总不会给贼偷去了!”

大家也摸不着头脑,好歹东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都松了口气,只表面上答应着罢了。

这边儿东淑起身盥漱妥当,到薛老夫人上房请安。

老夫人那里因为因为袁少奶奶病倒,家里少了个管事的人,正在跟李二夫人商议,二夫人道:“既然这样,不如让珣儿家里的帮着我也就罢了,她虽然粗心些,若历练历练未必不成。”

薛老夫人叹道:“却也罢了。”

方氏在旁边听着,不由面露喜色。

正见东淑进来行礼,便命落座,薛老夫人因道:“二太太在跟我商议叫谁帮着理事,就派了你二嫂子,但我素日里瞧着,你虽是新进门的,却也还是个心细谨慎的人,以后你二嫂子但凡有些想不到或者不周详的地方,你若是想到了,还要提醒提醒她,咱们这样的家里,不可再出什么纰漏了。知道吗?”

东淑只得答应。

方氏因为知道东淑之能,所以听着老太太这般吩咐,倒也没怎么样,李二夫人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的,面上却笑道:“到底是老太太,想事情就是比我们周详,这么一安排,自然保管无事了。”

说了此事,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请老太太示下。”

“什么事?”

“听说那镇远侯即日就要启程离京了,有一些人家派了人前去,我在想咱们家里要不要也……”说到这里,目光就往东淑这边瞥了眼。

方氏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虽然二夫人当面提起此事是为公中的事,但是毕竟当着东淑的面儿,当下忍不住也看向东淑。

却见东淑微微垂眸,脸色沉静,像是没听见二夫人说的话,或者就算听见了也跟她不相干。

这份涵养,却又让方氏刮目相看。

薛老夫人皱了皱眉,忽然道:“江雪,你觉着如何?”

方氏跟二夫人皆都愕然,没想到老夫人居然当面问起东淑来。

东淑听老太太发话,才抬头含笑道:“二太太既然已经说了,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来也是这个道理,毕竟三爷对于镇远侯有知遇之恩,虽然如今三爷不在家里,派人前去交际也是正理,何况别的人家都派了人,咱们府自然也应该如此。”

薛老夫人笑道:“嗯,有道理。”便对二夫人道:“既然这样,你就去安排吧。”

李二夫人本是没想真的派人的,毕竟她还没有正经把镇远侯府放在眼里,可听东淑竟这般说,老太太又肯了,她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于是李府自派了人,前往镇远侯府走了一趟。

很快那派去的人回来了,入内道:“镇远侯亲自接见了小人,他说咱们三爷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本该亲自过来磕头道别的,只是因三爷也在外督战,他又是个粗莽之人,怕贸然前来会有什么失礼冲撞的地方,所以只等三爷回了后再来,顺让小人代为请老太太跟太太、奶奶们安。”

薛老夫人闻言道:“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公子,可见外头那些人的传言也不准。”

李二夫人不语。方氏笑道:“要不怎么叫做‘流言蜚语’呢。本是算不得数的。而且这镇远侯是三爷看中的,之前才放去北关就打了胜仗,可见三爷的眼光不错,他既然这样能耐,人品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是奉承老太太罢了。毕竟之前镇远侯的名声在这些贵宦世家里却只是一个词“声名狼藉”。

是日,从老太太上房出来,方氏便同东淑一起前去探望袁南风。

袁氏的房中药气浓烈,到了里间,丫鬟正扶着她起来,却见发髻散乱,神情憔悴。不过是两天而已,竟换了个人似的。

方氏心里暗暗称快,面上却嘘寒问暖的非常殷勤。

袁氏只看了东淑一眼,就垂了眼皮不敢再看,只是低低的咳嗽。

等从袁氏房中出来,她的贴身丫鬟追出来叫住了两人。

那丫头行礼道:“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奴婢觉着,我们大奶奶的病恐怕不止是身上的。倒像是在哪里受了惊吓、或者冲撞了什么似的。”

方氏诧异道:“怎么说?”

丫头道:“昨儿晚上大少奶奶竟没怎么睡,但凡合眼,便说梦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