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双雄对决 第四章 战略局势(第2/4页)

白川同样心情沉重,但她没有对卫敏呵斥责难,反倒是温言抚慰道:“贵部实力损伤确实很大,但这是为国而战。为公义而战,相信宁殿下和秀川大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我败军辱师,如何还有脸面回见秀川统领大人?”

“此次战败,责任在我。我急于求成,操之过急,身为前敌指挥,我会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向总长和统领大人请罪。此败,与诸位无关。”

听白川这样说,卫敏顿感全身轻松。其实他表现得如此难过,不单是为了部下的损丧,其实也因为害怕受到紫川秀的惩罚。本来他还想好了一番说辞好推卸责任的,却不料白川这样一口将责任揽了过去,让他在轻松之余隐隐也有点惭愧:自己堂堂男儿,还不如一个女子胸襟。

他讪讪道:“白川大人,其实我也是有责任的,我不该日夜赶路过去,让军队太疲惫,以致给今西可乘之机……”

“我给你们的命令是最快速度赶去增援,你们日夜赶路是执行我的命令,并无过错——不必说了,卫敏阁下,秀川大人对我还算信任,一个败仗的处分,我还担得起,大不了把以前的一些功劳折进去就是了。但你们不同,你们刚刚加入讨逆军,需要给总长和秀川大人留个好印象,以后也好挣个前程。”

望着白川,卫敏的眼眶湿润了:“白川大人,我……”

“卫敏阁下,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既然你和其他几位总督都是我属下,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白川平静的说:“就如大人当年保护我们一般。”

克利台战败后,白川将部队交给了布兰,自赴大本营请罪。她将战败的过失都揽了下来,自请处分。这件事在远东军大本营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远东军副帅林冰认为,此战损失的部队是各部总督的,并非远东的直属部队。如果不处罚白川的话,怕各路总督会心怀不满。

而紫川秀对此事的反应则是:“打了败仗当然要处分——就罚白川站墙角吧。”

紫川秀并非单纯袒护自己的下属,事实上,他对事情的了解比林冰深刻得多,也清晰得多。在各路讨逆军中都有远东情报局的密探,他们已经将战争的经过向他做了汇报,从战事发展到各路指挥官所下的每一个命令,紫川秀都有了解。按照他的看法,白川所下的命令并无错误,倒是执行命令的总督们有执行不力的嫌疑。不过既然白川自己把事情揽了过去,他也不打算再对总督们追加处罚了,事实上,损兵折将的总督们已经够凄惨的了。

最后,家族总长紫川宁出面接见对灰头灰脑跑回来的三位总督——胡麻总督和科拉尔总督都活着逃了回来——耐心加以抚慰和劝导。劝导时,紫川宁若隐若现的对总督们许诺:“现在的损失不必过于担心。将来只要紫川家重夺政权,必然会对各位有所补偿。”

既然总长出面,几个总督也觉得有了面子,再加上他们心里也隐隐发虚:自己的作战表现实在是见不得人。所以,谁也没有敢出声追究白川的指挥责任什么了。

讨逆军内部对此事低调处理了,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克利台战役是家族讨逆军与帝林的第一次正面会战,大陆各个势力的关注焦点所在。会战后不到几天,在监察厅的情报网的极力鼓动下,远东军战败的消息就伴着十二月的寒风一起滚滚传遍了大陆。

“远东军在克利台大败!监察厅败敌三十万,阵斩紫川家红衣旗本十七名!远东统领紫川秀被彻底打垮了,带着败兵往瓦伦要寨撤退。监察厅的宪兵正在对其紧追猛打。”

“假扮总长殿下的女子被活抓了!她根本就不是紫川宁殿下,是远东军找来假扮的!”

“远东讨逆军已经崩溃了,远东半兽人部队兵变了,家族的极东地区发生魔族叛乱,远东统领自顾不暇,已经退兵回去了!”

西北边防军统领明辉本来已做好准备南下平叛了,这天,三万精锐边防军将士集合,杀猪宰羊歃血祭旗誓师,气氛庄严肃杀,明辉登台正准备演说呢。忽然有人跑来跟他说:“大人,听说远东军在奥斯的克利台镇被监察厅彻底打垮了!”

这下,明辉面白如纸,汗下如雨,他拔剑苍茫四顾,良久憋出一句话来:“来人啊,把那几头宰好的猪羊给烧烤了——今天大伙就是出来露营野炊的!”

热血沸腾的誓师出征变成了轻松愉快的野外聚餐,义愤填膺的三万军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明辉统领本人则成了悲天悯人的和平主义者。他说:“何必呢?大家都是紫川家臣子,打来打去死伤的都是家族子民,那多不好啊!不如我来做个东,秀川统领和帝林大人二位坐下好好谈谈,万事有商量的啦!”

连在西北手握雄兵的明辉都如此摇摆,那些地方行省的总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眼见远东出兵气势汹汹,总督们都把帝林看作半个死人了,不料在克利台一战,帝林还没出手,他麾下一个部将便把远东讨逆军杀得一败如水,大家才意识到,原来监察厅还是有很强实力的。天下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世间风气又是一转,那些本来打算投向远东一方的地方实权派们,现在又把头缩了回去;甚至就是那些已经投靠远东军的总督们也在心理打嘀咕了,他们派遣心腹,通过各种中间人和渠道,向监察厅抛出了媚眼,并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虽然身在远东,但心向帝都啊!在将来的战争中,我们将是监察厅最可靠的盟友。

帝都,晚间九点。彤云密布,在人们期待已久的欢呼声中,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白雪飘飘扬扬地洒下,一点点的将街道和树木染白。

屋子里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柴火,散发着木质燃烧的清香味,悠扬的小提琴曲如同潺潺溪流一般在房间里回荡,明亮的火光在银座烛台上跳跃着,装饰着名贵油画的花墙上映出了火光的阴影。

在靠近窗口的桌前,两位英俊的男子对面而坐。其中较年长的男子身着便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举止无瑕,整个人简直像刚从墙上的油画里走出来一般,鬓白的头发并无损他的气度,反倒给他增添了成熟稳重的魅力。

他喝了一口咖啡,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吁出一口气。他温和的说:“监察长大人,这里视野开阔,闹中取静,感觉很不错。谢谢您带我来。”

坐在他对面的高个子男子礼貌的欠一下身,苍白的脸上却并无多少表情:“殿下格调雅致,能得您的赞赏,下官深感荣幸。这个地方,下官很喜欢陪朋友过来喝咖啡聊天的,一时任性就把宗家殿下请到了这里,还望莫怪下官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