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光明圣域 第一章 暴政(第2/6页)

魔族最高统帅部认为,攻城能力的薄弱,主要是因为武器装备的缺乏造成的。在魔族军中,云梯、冲车、登城车、攻城车、铁甲盾等攻城武器数量远远少于人类的,技术上也远比人类的要落后,这是限制魔族军队作战能力的一个瓶颈。

另外,上次的战争中,斯特林在帕伊城下横冲直撞的铁甲骑兵也给魔族的参谋总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魔族迫切的想拥有同样的战略性特种兵种,以图在即将到来的与人类大规模野战中取得优势。

所有这些新式工具和武器的制造,需要大量的金属和煤。

大批大批的远东种族青壮年平民在魔族兵皮鞭的驱赶下进入了新开辟的矿井去进行高强度、高危险的开采作业。在魔族开挖的矿井中——这些矿井比以前迄今为止挖的任何矿井更深——人们挣扎着,成群的病倒、死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地下,成千上万的矿工因为塌方、冒顶的灾难事故而送命,他们的躯体被上亿吨的石头压成齑粉,深埋地下。

由于把一切的生产能力都集中到了另外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上去,造成了远东几乎彻底的经济崩溃。为了躲避劳役和征粮队,村民们背井离乡,丢下了刚播种的粮田,种了一半的土地开始荒芜,长满了野草,人们回忆起刚过去不久的饥荒,开始了极大的恐慌。

七八○年的十月,远东五大种族,也就是半兽人、蛇族、精灵怪、矮人、龙人各自推举自己的代表,联合向远东大总督请愿。代表们来到总督府,流着泪哀求鲁帝大人给久经苦难的远东人民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请求能够减少征粮的任务数额(起码把能活命的最低限度的粮食和来年的稻种给留下来),能够把一部份抓走的青壮年壮丁放回家,哪怕就让他们回家几个月,到了冬季的农闲时节再过去也是好的。

鲁帝非常诧异,说远东的这群贱民,居然不想着如何回报远东各民族的解放者——我们伟大的神皇陛下和他忠实的臣子鲁帝大人,不想想有多少勇敢的神族战士为了解放你们献出了生命和热血,而是斤斤计较,说什么任务太重了承受不了!这完全是胡说八道!目前的任务已经是神皇陛下的优惠恩典了,是陛下对远东民众的最大关怀了!你们明明是企图蛊惑人心扰乱秩序!幸好,我火眼金睛的鲁帝大人一眼就识破了你们的企图,你们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远东民众对神族的忠诚和热爱,你们是绝对动摇不了的!

至于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罪大恶极的家伙,哼,杀了你们还真是便宜了你们呢。鲁帝将军边说边动手把他们给杀了。

同日,总督府发布命令,宣布过几天就是伟大的神皇陛下的诞辰,每人再征收一百公斤粮食,以表示远东民众对伟大的神皇陛下的热爱和忠诚。

一般来说,远东的民众是淳朴的、忍耐的,他们可以忍受贫穷,忍受饥饿,忍受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他们忍受了上千年的苦难,像骆驼一样的驯顺,又如老黄牛一样的忍耐,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忍耐都得有个最起码的底线:只要可以活下去。一旦这个底线也不能保障的时候,那他们就会变得非常的狂暴和桀骜不驯,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们可以忍受了紫川家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但如今面对魔族的暴政,他们却一年也受不了。

远东的沙罗行省的民众素以民风彪悍和热爱自由而闻名,当年,就是他们第一个起来反抗紫川家的暴政,如今,又是他们再一次给整个远东做出了光辉的榜样。为了抗议魔族的横征暴敛,行省的首府珑克市爆发了大规模的骚动,几万衣裳褴褛大叫大喊的半兽人和蛇族占领了这个城市长达两天之久。他们大声的讥讽和嘲笑当地的魔族总督,喊叫声淹没了魔族一位正规军的团队长的威胁喊话,愤怒的骚动群众向全副武装的魔族军队投掷泥块和发起冲击。

被激怒的当地总督要求驻军出兵镇压,冷静的驻军首领不得不给他指出,眼前这一片愤怒的人山人海足足有十几万人,而罄尽魔族在当地的全部武装力量也不到六千余人,一旦激怒了他们,胜负姑且不说,他们随时可以冲垮总督府门口那道薄弱的卫兵人墙,那后果,大人您可以自己想像。

明白以后,魔族总督浑身哆嗦着躲进了总督府总部的地下室里,自作囚徒。

远东总督府的反应是非常强烈的,紫川家因为疏忽和反应迟钝而导致小小的叛乱蔓延,发展成为席卷整个远东的大灾难,最终失去了整个远东。鲁帝决心不犯与自己前任同样的错误,二十个团队的魔族正规军迅速的被派往叛乱地区,通往那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条小路都被封锁了,整个叛乱地区成为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真空地带,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将永远不被世人所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位于沙罗行省下游的明斯克行省的村民发现,实在无法再饮用蓝河的河水了,往日清澈见底的整条河流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凡是见到这一情形的远东民众,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噤若寒蝉。

魔族官员对此的解释说是上游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水利修建工程,那种红色是一种特别的红泥溶解于水中造成的,但在民间的有些地方,特别是在一些与沙罗行省相邻的地区,那里的半兽人村民耳朵听力相当的好,视力也不怎么差,却流行着另外一种说法,魔族在沙罗行省实施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这种说法迅速的传遍了整个远东。

如果说对于先前鲁帝的横征暴敛,远东民众还提出了诸多抗议和不满的话,而对于这次的沙罗行省事件,他们则回报以沉默,压抑的、死一般的沉默。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觉悟了,自己所面临的对手,不是可以用语言和道理来说服的。

一片沉默之中,仇恨的种子在一天天的生根、发芽……

帝国历七八○年的十一月,酷热难当的炎热天气渐渐的消逝,虽然第一场雪的踪迹还迟迟不见,但浓浓的秋意却已经清楚的表现在凋零的落叶和光秃秃的枝头上。

落日在西边的天际发出最后无力的光芒,映照在马蹄踏过的枯黄野草,骑兵侦察队迎着落日方向疾驰而过,落日的余辉在骑兵们跳跃的身影上镀了金亮的一层。

队列前头指挥的军官突然一举手:“停下!”勒紧了战马,马匹长长的一声嘶鸣。后面的骑兵也跟着一个接一个的停下,不羁的马蹄踢打着枯草,胡乱的原地兜着圈。后面的另一个骑手赶上来问:“白川,干嘛停下?”

白川没有回答,偏着脑袋侧过头去仿佛在倾听着什么,鼻子使劲的吸着气:“明羽,你闻一下,这里的味道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