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宠幸谁(第2/2页)

这穷秀才又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棺材脸,好似昨夜那个凶狠得跟禽兽一样,差点没将自己弄散架的人,不是他。

凌祈宴不由地想,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看似清高,实则野心勃勃,看似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却连杀人都敢,对着自己也从未有过半分惧意,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都敢做,实在是叫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本能地觉着这小子日后只怕不好控制,不过他才刚食髓知味,就这么把人赶走,他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等他腻味了再说。

昨夜睡得太晚,凌祈宴这会儿还提不劲来,不太愿意搭理这穷秀才。

温瀛打量他的神色。

“殿下这般精神委顿,一大早就累了吗?”

温瀛的话问出口,凌祈宴听出这里头夹杂着的讥诮之意,眉头一皱,伸脚就踢:“跪下。”

温瀛握了握拳,跪下地。

凌祈宴两指捏住他下巴,盯着他冷淡的双目,轻眯起眼,哂道:“穷秀才,你在与本王置气?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置气?”

温瀛却问他:“殿下昨夜高兴吗?”

凌祈宴噎了一瞬,没好气道:“本王宠幸你,是你的福分,你别恃宠而骄,与本王拿乔。”

温瀛不以为然:“是殿下宠幸学生吗?”

凌祈宴怒而扬起手,顿了一顿,落下时成了轻拍温瀛脸的动作,一下一下,完全没力道,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好听:“臭秀才,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的,你真当本王是没脾气的?”

温瀛捉住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平静道:“学生从来都记着。”

他无时无刻都记得,他与凌祈宴之间,天上地下的差别。

但是他不甘心。

“你记得你还敢这么对本王?!”一句话又成功让凌祈宴生了气。

温瀛冷声提醒他:“昨夜是殿下传学生来,是殿下让学生脱了衣裳入了殿下的床榻,是殿下主动坐上来……”

“你给本王闭嘴、闭嘴!”

凌祈宴气急败坏,扑温瀛身上想揍他,就这么从榻上栽了下来,栽进温瀛怀中,与之在地上滚成一团,最后骑到温瀛身上,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温瀛由着他掐,直到快喘不过气,才猛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地,回身用力按住。

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盯着凌祈宴,凌祈宴一愣,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生出了想要避缩之感,回过神愈加勃然大怒。

“你敢这般对本王!本王要杀了你!”

“够了。”

温瀛松了手,从凌祈宴身上下来,放开了他。

“殿下若是当真咽不下这口气,想罚学生直接罚就是。”温瀛的语气生硬,脸也是臭的,眼中哪有半分悔过惧意。

凌祈宴气红了眼:“你滚。”

温瀛的目光移向他,这一顿闹,凌祈宴本就没怎么穿好的衣裳被蹭得愈加凌乱,头发也散了,气喘吁吁,面有红晕,眼尾更红得厉害,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像是被他欺负很了。

昨夜那些旖旎画面不期然地浮现,温瀛低下眼,服了软:“学生逾矩了,殿下勿怪。”

不待凌祈宴再说,温瀛已双手穿过他腋下,将还躺着的人从地上抱起来,轻抚了抚他的背:“殿下起来吧,地上凉,别躺地上了。”

凌祈宴推他一下,推不开,温瀛已打横将他抱起,放回榻上,给他盖上毛褥子。

凌祈宴伸脚就踢,被温瀛按住:“别闹了,学生错了,殿下息怒。”

凌祈宴问:“你知道错在哪?”

“学生惹了殿下生气,就是学生的错。”

凌祈宴轻哼。

这小子也就嘴上这么说说,哄他罢了,他真要一直计较得气死自己。

温瀛依旧跪在榻边,帮凌祈宴揉了揉腿,几下之后,凌祈宴被揉得舒服了,气消了大半,忍不住腹诽,这臭秀才,非得被他骂一顿、打一顿,才肯服软,当真欠得慌。

又见温瀛这会儿低眉顺眼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脸上重新有了笑意,温瀛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位小殿下就是这样,从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最是没心没肺不过。

这样也好,他这样的人才能活得舒坦自在。

凌祈宴想吃橘子,从一旁矮几上摸了一个过来,砸温瀛身上,颐指气使地命令他:“给本王剥橘子。”

温瀛没接,那橘子砸到他手臂,再咕噜滚落地上。

温瀛弯腰去捡,注意到脚踏边似有什么东西,顺手拾起,没等他看清楚,凌祈宴脸色一变,已眼明手快地扑过来,从他手中将东西夺走,又换了副面孔,凶他:“你做什么!不许动本王的东西!”

凌祈宴手忙脚乱地将那东西塞进矮几下头,温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小腿肚上用力捏了一把。

凌祈宴“嘶”了一声,软倒在榻中,温瀛的手越过他,从矮几下将东西摸了出来。

是一串缅铃。

凌祈宴还想去抢,温瀛已拧着眉打量起那串东西。

凌祈宴用力一脚踹过去,又扑温瀛身上去,满脸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谁许你乱动本王的东西!”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会掉在脚踏边,好似前几日他在这榻上用完,随手塞在矮几下,后头就忘了,或许是方才跟温瀛纠缠时不小心带了下去。

温瀛一手揉上他腰间敏感处,叫凌祈宴直接软在他怀中,再将人用力按住。

不等凌祈宴破口大骂,他听到温瀛在他耳边沉声问:“殿下,这是谁给您弄来的?”

“与你何干?”

凌祈宴从他身上爬起来,将东西夺过去,再塞回原处,冷然道:“本王早说过了,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

“那究竟是什么?”

“本王打算送给六弟玩的玩具。”凌祈宴一本正经,半点不觉脸红。

温瀛没拆穿他。

从前在县学时,那些学生聚在一块,也时常议论风月事,温瀛虽无甚兴趣,但许多物事他都见识过,凌祈宴不想承认便罢了。

总归那东西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凌祈宴又羞又恼,但瞧着温瀛不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略略放心,清了清嗓子,有意岔开话题:“你考完了,还要念书吗?还要回去国子监?”

“放榜前都不去了,等成绩出来了再说。”

凌祈宴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那你陪本王去庄子上玩,过半个月再回来。”

温瀛看着他:“殿下又要邀约人去庄子上?”

“行了,知道你不喜那帮子人,你让本王高兴了,本王就不叫他们去。”

温瀛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