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云边觉得女孩子比较懂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更没什么值得羞耻。

性不是男生的专利,女生同样可以好奇、憧憬、享受。

但她也不能随便背锅吧,是真的不太确定才问的, 本来就没见过里面长什么样嘛!

哄人这种事边赢从前只有被哄的份,头一回跟云边妥协说要背课文的时候还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现在越来越顺手了, 别说心理负担了,他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因为他现在知道自己能把她哄好, 而那个哄的过程里面,要说的话、做的事,在平日里都显得肉麻或过分腻歪, 这个时候却是名正言顺。

云边甩了一小会脸色,不理他也不肯让他碰。

不过如果他非要抱她,她也不会反抗得太厉害, 象征性地挣几下, 就乖乖窝在他怀里了。

“我说错话了是不是?”他好笑道,“云小边同学用得着装纯吗,她明明是真纯,纯甄牛奶每年都得按时给她打专利费。”

云边又好气又好笑,听到这里一下没忍住, 笑了出来。

边赢听到她在自己怀里笑了一声,但很短促, 马上就憋回去了, 他摸她后脑勺, 趁热打铁:“是我高估了女朋友知识渊博的程度,以后一定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这回云边彻底破功, 憋都憋不住的那种,心不甘情不愿地笑完,她愤愤然强调:“我本来就不知道,确认一下还要被你说。”

蛮好哄的。

“好,我的错。”

等边赢一通亲亲抱抱说好话彻底把云边哄高兴了,她挣开他,把他丢在一旁的冈本捡了起来,好奇地隔着包装袋捏了几下,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把它给拆了,一探究竟。

非常有求知欲的一个人。

边赢:“……”

“这什么,咦,怎么这么油。”云边嫌油腻,没肯用手直接接触,隔着包装袋往里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真诚地抬头问边赢,“要怎么用?”

她用最天真懵懂的语气,问他最隐秘放浪的问题,强烈的反差形成一种不自觉的勾人,以轻描淡写的姿态挑断他心底那根弦。

边赢就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云边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和散发的气场里,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个非常过火的问题。

她瑟缩一下,心下不安,怂怂地试图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

边赢从她手里拿过避孕套,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套到她中指上,模拟用法,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么用。”他语气淡淡的,但云边听得头皮发麻,“下次再问这种问题,我就当是对我的邀请了。”

云边甚至都不敢看他,慌不择路把手上东西摘下来扔开,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你自己说以后言传身教”,临近出口,她又紧急咽回去了。

言传身教,除了言传还有身教,没毛病。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俩人前后出发喜宴,路上边赢接到了补完课在垃圾桶看到残骸的颜正诚的电话:“草,你还真用掉了?就在泳池里???”

边赢说:“云边好奇避孕套长什么样,就打开看了下。”

“云边好奇?边不输,你别让我瞧不起你。”云边平日里把清纯形象塑造得过于深入人心,所以颜正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男人做事敢作敢当点行吗,再说你就算编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边赢:“……”

怪不得她这么乐衷于伪装,合着还有这种好处,干什么坏事别人都不会想到她头上。

*

边阅和边闻两兄弟答应过边爷爷,考虑到边奶奶的接受程度,在她在世期间,不能公布边赢的身世。

所以边赢没和边闻他们一起坐,而是和边阅坐在一块,旁人只当他是又和边闻闹了矛盾。

酒宴尚未开席,大家都在串场子聊天,他们这里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一些亲戚和边家生意场上的那些叔伯:

“阿赢,怎么坐在这里啊?”

“你别跟你爸犟脾气,对你没什么好处,到时候都便宜了后妈和便宜阿妹。”

“男孩子能屈能伸,该服软的时候就和爸爸服个软,亲生父子能有什么隔夜仇,他心里肯定是向着你的,等到你后妈也生个孩子,你再想献殷勤,可就难了!”

边赢一味地笑,偶尔敷衍地点两下头,他许久未见边闻,隔着几桌人遥遥看过去,只能看到边闻被遮挡了大半的侧脸,边闻的气色还是不大好,瘦且憔悴,话也不爱说,旁人与他寒暄,基本都靠云笑白帮忙应付。

云边则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各个角度地玩自拍,有心灵感应似的,她抬眸,隔着人群跟他对视。

他乱糟糟的心像被一只温柔的手安抚着,她出现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带给他力量。

边阅慈爱地搂过他的肩膀,打断他的思绪:“阿赢是孝顺,怕我孤单特意坐过来陪陪我。”

“这么孝顺呀?”亲戚感慨着抖抖烟灰,一根烟到了头,他随手扔在地上踩灭,“大伯是要陪的,哥哥走了,阿赢以后等于是有两个爸爸了。”

“是啊。”边阅话里有话,“阿赢以后就是我的儿子,我以后都要靠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痛的经历,亲戚只当边阅是丧子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侄子身上,陪着安慰了好一会。

待身边一清净,边赢甩甩肩膀,挥开了边阅的手。

边阅也自觉把手放下来,他知道边赢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不过至少边赢肯在旁人面前给他面子,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要是边赢跟他玩父慈子孝这一套,他才是真的要怀疑一下这小子的动机了。

本想哄边赢几句,但想到儿子,边阅心里痛苦难忍,没了虚与委蛇的力气。

正和边赢的意,他悄悄把方才那人扔掉的烟头用脚踩住,还看上了桌上的烟灰缸,他记得清清楚楚,哪个烟头是谁扔的。

亲戚家小朋友走过,他随便逗了几句,别看几个孩子小,但起码的审美系统非常正常,不一会就“哥哥”长“哥哥”短叫个不停,非要他陪着一起玩,边赢顺理成章跟到别桌,又神不知鬼不觉拿到几个烟蒂。

云边同样在留意周边男人的生物样本,她刚过来的时候,非常礼貌地跟着云笑白和大家打招呼,并且装作对边家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这些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想套出哪些是边家的旁系。

云边努力记住,怕自己到时候弄混,借着自拍的名义拍了几张照片。

不过有些人云笑白也说不出来,就问边闻,边闻对云边一直比较耐心,愿意一一说给她听。

婚礼开始,全场灯光暗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婚礼仪式,云边偷偷从桌上烟灰缸里拿了一个烟头,用纸巾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