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第2/3页)

陈仰看了看楼顶,这又是什么提示呢?他按开手机瞧瞧,现在是凌晨一点,最后一个怪物还没上班。

然而队伍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压抑的抽泣声从左侧传来,陈仰看了眼光晕里的女孩:“你要习惯。”

除了这声单调且薄弱的安慰,陈仰也给不了别的,他们同样是任务者,同样的生死未卜。

一滴水珠从乔桥眼眶里掉下来,接着又有一滴两滴,打湿了她的脸颊,下巴,衣领。

“呜……”乔桥一把抱住小哑巴,痛苦不堪的崩溃大哭,“呜——”

小哑巴怀里的电筒掉到了地上,她不知所措的环住乔桥,也哭了出来,边哭边发出“啊啊”声,对不起。

陈仰开了下手电,发现潘霖被这股悲伤感染到了,不停用手背擦眼睛,朝简跟郑之覃都是漠然的,无动于衷。

郑之覃见多了任务者的死亡,朝简是性格使然,他们不会为生离死别动容。

陈仰关掉了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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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乔桥跟小哑巴哭累了就蜷缩在一起睡着了。

陈仰看见乔桥睡梦中还在一抽一抽的,很难过,他轻轻拽走她的星座书,刚要翻开,就听到了“扑通”一声响,夹杂着惊恐万分的惨叫。

潘霖掉下去了。

陈仰“刷”地放下书站起来:“郑之覃?”

“不叫郑总了。”郑之覃啧了声,“我家宝宝自己走路没注意,滑了一跤。”

陈仰吸口气,234层楼的护栏都有大片的破损,其中三楼的护栏破损程度最轻,他们特地留在这一层休息。

“怪我。”郑之覃自责道,“小孩子总是喜欢五颜六色的鞋子,也不管鞋底防不防滑,我应该多劝劝他。”

“你还有心情……”陈仰的话声戛然而止,潘霖怎么没喊救命?他几个大步冲到走廊边沿,一根拐杖横在他身前,阻止他再靠前。

陈仰没有越过拐杖,他站在那个位置,快速用黑色手电往下照。

水面很安静,像是连一颗小石头都没掉下去过。

潘霖落水后就没有了其他响动。

死了吗?陈仰贴着手电的掌心都是汗,不对,不是死了!

是没了。

人没有了……

掉下去就会消失吗?陈仰回头看他的队友们。

乔桥失去了思考能力,小哑巴比她好一点,一时半会却搞不清潘霖的遭遇,两人愣愣的看着陈仰。

而朝简盯着陈仰的脚,没有开口的迹象。

陈仰把视线移到在场的最后一人身上,也是跟潘霖接触最多的人。

郑之覃倚墙而立,指间的打火机灵活转动,他从始至终都没抬一下眼皮,显然不打算跟陈仰展开讨论。

陈仰的胸口起伏的快了些,又慢下去,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现象,队伍里的气氛却没怎么紧绷起来。

麻木了。

头顶隐隐有什么异常,陈仰下意识往上看,入眼还是一片海水,就在他要低头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他的瞳孔里极速掉落,摔在了他不远处的走廊上面。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落水的潘霖!

陈仰懵了,什么情况,掉到一楼大厅的人,竟然从楼顶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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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那部分刚好是最关键的内容,他只记得自己脚滑没站稳,身体失去平衡从走廊上摔了下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参与过两次火车站死亡陷阱的哑巴第一个给出了想法。

【上下,正反,水是循环的,出路不是一楼大门,而是楼顶?】

陈仰没说话。

“要上去吗?”潘霖觉得小哑巴说的是对的。

“也许只是误导。”陈仰捏着矿泉水瓶。

“误导?”潘霖的智商跟不上,他挤着湿哒哒的衣摆,“可是不止我碰上了这种事,昨天的怪物‘余哥’下班也是从楼顶离开的啊。”

陈仰没说什么,规则很喜欢误导任务者,很卑鄙,他仰起脸看头顶的海水,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试一试的吧?”潘霖穿着湿衣服打寒颤,他受够这里了,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

【上不去】哑巴在纸上写。

“叠罗汉行不行?”有人回应潘霖,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急切道,“陈先生在最下面……”刚说完,潘霖就蔫了,“好像不行。”

队伍里只有四个男的,他的身板不能垫底,扛不住,而郑之覃不可能让别人踩自己背上,朝简不会让人踩陈仰。

所以不行。

潘霖眼睛一亮:“那我们叠桌椅,这个行得通!”

“可是谁去试呢?”潘霖再次泄气,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先前那个自杀的女孩一碰到海水,就被吸进去了……”

“宝宝,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嗯?”郑之覃嗓音低柔。

潘霖的表情僵了僵,手绞到了一起,要不是这个男人,他已经死在了第二轮,被王浩吃掉了。

对方刚才那番话背后的意思是——蠢货,闭嘴。

潘霖鹌鹑一般缩在了角落里。

“目前来看,规则给的线索是,水是循环的,出路是楼顶,你觉得要不要做这个试验?”郑之覃凑到陈仰左耳边,发出情人的呢喃,“小仰仰。”

陈仰的表情十分怪异,这个称呼……

“有人也这么叫你?”郑之覃在朝简动手前退开,“还是你弟弟讨厌的人。”

陈仰心说,朝简是挺讨厌孙文军的。

郑之覃扣动打火机,将那簇火苗晃过陈仰漂亮的杏眼:“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

陈仰:“……”他刚想问郑之覃认不认识孙文军,走廊上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白领。

陈仰诧异的扬了扬眉,他还想找机会跟她沟通,没想到她自己出来了。

女人攥着从不离手的钢管,停在安全距离外,她扭着脖子看潘霖,声音沙哑:“他摔到一楼大厅,却能楼顶下来。”

陈仰不动声色的探究。

“你们要做试验是吧,我来试。”女人说。

大家都还没有做出反应,也没问为什么,女人就直接给出解释:“我到极限了。”

“我不想等了,我想回去,让我来试,你们帮我送到楼顶,只要能碰到海水。”女人像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脸青白,一双眼猩红暴突。

“队伍里还有二十二个人的时候,你说有一半是怪物,那就是十一个怪物。”潘霖藏不住心思,他的脸上写满猜忌跟怀疑,“可是现在我们只有七个人了,按照你的说法就是已经死了四个怪物,剩下的我们七人也全都不是人!”

“这是不可能的,你一直都在胡说八道,混淆视听,乱带节奏,误导我们。”潘霖的脑子灵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