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先不说这鳞片到底是从哪来的,也不晓得对方送到底是为什么要送鳞片。

难道只是单纯的作为饰品?这鳞片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但在阳光下也跟“五彩斑斓的黑”有异曲同工之妙。

严双彦琢磨着,不知不觉望着手里的鳞片出了神,所以之后冷不丁听见俞渊的声音时,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好悬是勉强崩住了人设,在外人看来他也只是稍微惊了一下而已,随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俞渊?”他道,“你怎么过来了?”

俞渊抿了抿唇,站了片刻,才道:“……想起有些事情没有跟先生说。”

接着,他又笑了笑,说:“抱歉,因为先生没有锁门,我敲门也没有回应,就擅自进来了。”

俞渊与尤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那只是长相,若说性格的话,还是不太相同的。

与尤渊相比,也许是因为年龄跟所处环境的影响吧,俞渊笑得很少,对着下人一般都是扳着个脸。

并不是说他严厉刻薄,而是比较正经跟认真,而此时严双彦看着他,却恍惚间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尤渊的影子。

俞渊:“先生,您手里那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这是你给我的鳞……”

“不对,”俞渊忽地打断了严双彦的话,然后伸手,拉着那鳞片上的绳子轻轻一扯,那完整的一块鳞片就那么变成了两块。

“这才是我给您的,”他道,“那另外的一半,难不成是先生本来就有吗?”

从他的语气听来,显然是觉得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不高。

严双彦:……噢原来还能这么说。

不过他现在再用这种说法的话,就显得很假了,而他也不想骗俞渊。

于是他道:“这是别人给我的。”

话音刚落,严双彦便感觉氛围变了。

别问为什么这个年纪的少年周身会有这样的气场,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

除去那些不说,严双彦现在的感觉却让他非常出戏。

是这样的,严格来说俞渊是在自己吃自己的醋没有错,而现在这种场景,真的让严双彦觉得自己是个出轨被抓住证据的渣男,而作为正主的俞渊站在他的面前要求他给个说法。

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

而在俞渊再次出声之前,严双彦又先一步开口道:“所以我也感觉很惊讶,这居然刚好能拼起来,真是太巧了。”

都是巧合,问就是缘分妙不可言。

说完,他又接着道:“我没来得及问他,正好,俞渊,这是从哪得来的?”

奈斯!镇定自若不动声色的就将问题扔回去了!这样的话主动权就是在他手上的了!

俞渊:“不知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敷衍或者是不想说,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父亲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王姨说这鳞片是从小时候就戴在我身上的。”

俞渊的母亲早在很久之前就病逝了,因此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真没有人知道。

并且其实他对此持怀疑态度,他觉得这鳞片的来历跟这说法不相符。

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就是觉得不对。

然后在看见严双彦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应该将这鳞片给他,同样是莫名其妙的冲动,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俞渊对严双彦说自己是想起有话要对他说才上来的,其实根本就不是。

在严双彦上楼不久后,他就跟着上来了。

他就是想看看严双彦看到自己送的是鳞片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便看见严双彦拿出了另外一片无比相似的鳞片,将其与他送的鳞片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的变成了看起来是完整的一枚。

俞渊将严双彦那时的反应全部都尽收眼底,他的眼中可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反而是带着,像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为什么?

那一瞬间,涌上他脑海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两块鳞片正好就能够合成完整的一枚之类的,严双彦原本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他却忍不住直接出声询问了。

“也的确,算是有缘,”俞渊这么说着,严双彦也听不出来他这话中到底是带着什么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先生可否将您的这位朋友介绍给我?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我挺想知道这鳞片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有一种熟悉感,却又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生物的鳞片。

口上说着是想要知晓这鳞片的来历,其实俞渊觉得这怎么样都好,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这到底是谁给严双彦的。

或者说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下人之前汇报上来的,严双彦昨天去医院,甚至今天貌似也是去医院找的那名医生。

严双彦如果知道俞渊在想什么,可能会觉得十分的无语凝噎。

那当然是会觉得熟悉了,这他妈不就是从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以及俞渊提出来要让自己介绍尤渊给他认识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真的是能避免就避免,不然这一大一小的碰面了,这场面他都不敢想象,还不得炸了。

“恐怕不行,”严双彦开口道,他演得十分出色,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我是真的很想满足你但是我做不到”的为难,“我的那位朋友一直都很忙,这样吧,等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问他的,然后再告诉你。”

至于这个有机会到底是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吗,”俞渊垂眸,“那好吧。”

严双彦:“你之前说有话要跟我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俞渊又看向严双彦,眸子深处闪过什么,随后又恢复了原样,“就是想问先生您喜不喜欢而已。”

那严双彦还能说什么,虽然这送鳞片在旁人看来是真的很奇怪,但他也还是说自己喜欢,然后说谢谢什么的。

“那真是太好了,”俞渊道,“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很期待明天的授课。”

严双彦:……

俞渊不提这个还好,这一提,他又觉得头疼了。

这周末,这两天休息日感觉净是花在尤渊身上了,那个毁灭世界的授课到底要怎么进行,他现在还没谱呢。

俞渊走出严双彦的房间把房门带上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路过的下人见了觉得奇怪,出声问了一句之后,他才像是忽地反应过来一样,对下人说自己没事,然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关了门,也没有开灯,而是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间站着,片刻之后,抬起了自己的手。

明明是这么昏暗的环境,他却能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