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镜子里的笑脸
幻觉鬼刃不是初次遇到，但如此清晰的看见幻觉本身还是第一次。
——我该告诉父亲。
鬼刃抬头看着正在和克拉克交流的布鲁斯。
他沉思了一秒，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鬼刃想，他大概是真的坏掉了需要维修了，不然怎么会试图对父亲隐瞒自己身上的异状呢？
但父亲是如此的柔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像是鬼刃曾经任务中那些随时会因为一点点战斗的波及而死掉的人一样。
脆弱，娇气。
父亲对于鬼刃很重要，尤其是布鲁斯，鬼刃不想，也拒绝布鲁斯的身上发生任何的意外。
所以鬼刃决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
笑脸还在杯中荡漾，随着酒水的摇晃变得扭曲而支离破碎。
这个幻觉存在的地方并不是固定的，只要是能反射出倒影的地方，他就无处不在。
最初杯中出现笑脸的男人鬼刃看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豪，秃顶，浑身都是肥腻的油脂，一无是处。
笑脸出现在他的杯子里，只可能是个巧合。
而这一点，在后续鬼刃发现随着他的视角的转变，陆陆续续许多杯子里都出现了笑脸之后，得到了确认。
耳边的笑声还在继续，而且越发猖狂。
那声音一直在持续不断的蛊惑鬼刃去见他。
鬼刃当然会去，但不是现在。
——宴会还在进行，还远远不到柯克韦恩退场的时候。
周围虽然都是一些普通人，但难保其中会混入一些危险分子。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鬼刃不能，也不可能把父亲置于一个危险的环境里面。
面对自己身上可能出现的问题，父亲的安危才是放在第一位的东西，鬼刃向来能分得清主次。
布鲁斯并不知道被自己牵着的小柯克心里在想什么。
他现在正在刁难可怜的小记者克拉克。
之前就说过，大蝙蝠是很记仇的。
早上克拉克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跑来韦恩庄园试图吸儿子这件事情严重冒犯了大蝙蝠的领地意识，加上之后小记者还傻乎乎的试图把被子里面赖床的大蝙蝠挖出来，这简直就是在布鲁斯的脑壳上面跳舞。
但打击报复是不可能打击报复的。
眼见着超人一天到晚天价战损、大众面前有事没事就公主抱、一有事情就往前冲，中了魔法就发疯，每天垂涎大蝙蝠脑袋上的两只尖耳朵，总是偷偷摸摸试图rua一把还不知道收敛等等一系列事情布鲁斯都没有发飙，现在只是试图跑进大蝙蝠的领地吸蝙蝠崽，蝙蝠侠怎么可能会发飙呢？
不存在的。
但是刁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免得这个小记者得意忘形，做出什么挑战人神经的事情。
布鲁斯理所当然的想着，当着克拉克的面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内容相当简单，主要也就是明示一下最近星球日报让他不太高兴，所以要求旗下员工全部都要加班，避免太良好的工作环境造成员工懈怠之类的。
布鲁西小王子向来任性，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秘书对此相当习以为常，接完电话就去着手安排加班事宜。
几分钟之后，克拉克接到了假期全部取消，要求加班的消息。
克拉克放下手机，和布鲁斯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了一瞬。
克拉克：“……韦恩先生。”
布鲁斯韦恩抿了一口姜汁汽水，眼神意味深长：“嗯？你还有什么问题？”
小记者：“……没有。”
——呜呜呜，他就知道，早上喊起床的事情，还是被B记仇了。
小记者肉眼可见的变得沮丧了起来。
B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样呢？还是要乖乖加班。
哎……加班使氪星人快乐。
布鲁斯瞥了一眼可怜的小记者，用杯子掩饰住了嘴边一丝笑意。
……
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没有波及到一边小小的蝙蝠团子。
小柯克还在面无表情的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并在暗中保持警觉。
那颗小小的脑袋并不是很清楚公布韦恩家族的身份对于他代表着什么，鬼刃很听话，他只是陪同父亲来参加一个宴会而已。
这种情况在鬼刃之前的人生中有过很多次，只是不带着任务的只有这一次而已，但这并不妨碍他习惯性的警觉，并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下意识的保护布鲁斯的安全。
如果不出意外，一直到宴会结束，小柯克都会保持这样的状态紧跟着他的父亲。
可有的时候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它的突然性。
——小柯克转头的时候，看到了父亲旁边桌子的餐具上面，倒映出了一个笑脸。
……
对于鬼刃的自我意识觉醒情况，布鲁斯一直都在有意识的关注并且监控。
在不明蓝色能量的帮助下，最近小柯克的自我意识觉醒已经进行到了一个比较微妙的阶段，正处于有意识，但大部分依旧偏向于父亲的时期，虽然远不到正常人的范围，却比完全的毫无自我意识好了太多。
这个时期，父亲带着鼓励性的满足要求，往往会产生巨大的作用。
因此在小柯克提出要独自一人去卫生间的时候，布鲁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摸了摸小柯克的脑袋，交代他去完卫生间要快点回来，不要和陌生人乱说话，也不要乱跑。
十分的自然。
但等到小柯克一离开他的视线，布鲁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很多。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宴会大厅的外面是个阳台，完全露天而且空间巨大，重点在于根本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即使只隔着一个玻璃门，不管是隔音的效果还是安全性都相对较高。
布鲁斯站在阳台上，把杯子里的姜汁汽水随手倒掉，伸手点了几下自己的手表。
不管是处于花花公子状态还是处于老蝙蝠状态，布鲁斯的身上永远都不缺一些小玩意，定位器、监控器、监听器已经成为标配，甚至就连氪石，他身上都备着一小块。
小柯克的离开只是一小会儿，但依照蝙蝠侠的控制欲，也决不允许他脱离自己的监控范围。
——小柯克西装的蝴蝶结里面是有定位器的，甚至于他手上的手表里面都有一枚声呐装置。这是福克斯新研究出来的科技，仿照蝙蝠的声呐系统，会不间断的向外发射声波，从而在主控制器上呈现周围的景象。
主控制器在蝙蝠战衣上装备完整版，但布鲁斯身上也有一个简化版，只需要带上特制的眼镜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布鲁斯就在通过这个声呐装置，观察小柯克的举动。
但毫无异常。
小柯克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很程序化的去卫生间放了个水，又非常刻板的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