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平等的召唤

对于小柯克而言，做梦是一件非常罕见且稀少的事情，毕竟在九头蛇的时候，他每天除却不停的接受任务、出任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验或者是冷冻中。

那个时候他的意识甚至还没有觉醒，自然谈不上所谓的做梦。

做梦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是从回到韦恩庄园之后才开始的。

那个时候的小柯克的大部分做梦都是附在别人的身上，且梦境的主体也并不是自己，他更加像是一个旁观者存在着，经历别人的事情，感受别人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的梦稍微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的他难得的没有一进入梦境就在别人的身体内，他这一次出现在梦境中的一瞬间，就相当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

——这是他自己的梦。

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但这个梦境的主体的确是小柯克本人，至少就他的感觉是这样。

小团子站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梦里的场景。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非常奇怪的走廊，漫长而看不见尽头，墙壁全部都是那种最原始白漆粉刷墙，上面就像是有小孩子在画画那样，非常奇怪的用笔涂鸦了很多黑色的线条，杂乱而无序的跟随着走廊蔓延。

除了这些线条，墙壁上还有许多用黑色的笔画出来的眼睛，是那种最简化版，瞳孔呈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锥形。

小柯克站在走廊上的时候，能感觉到这些瞳孔中仿佛有什么在看着自己。

说实话，这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柯克却并未感觉到一种明显的不适，就好像那些瞳孔是属于他操控的一部分，只要他想，这种窥视的感觉可以瞬间消失。

小小的团子在梦境的开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差不多周围的情况都看清楚了，才慢慢的顺着走廊朝前走。

——他感觉到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只是呼唤，他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小柯克其实一开始并不想接受，但是奈何那边强烈的意愿实在是太明显，这让小柯克难免产生了一点动摇。

这只小小的团子隐约的觉得，对面那些祈求呼唤他的人，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

此时的布鲁德海文的另一边，一场奇怪的仪式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如果有熟知一切的人在这里，大概立刻就能辨认出来这是那天发现迪克去工厂的踪迹，并且被汇报的那个兜帽男。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群人的最中间，默默的看着最中间被众人空出来的一片空地。

在空地上，摆着一个看起来莫名干瘦的男人。

这幅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毕竟这个男人的皮肤看起来还算新鲜，从皮肤上细胞的活跃程度，能看出来这个家伙刚死掉不会超过一分钟，而他的脸上全都是惊恐的表情，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皮肤惨白而毫无血色。

而和这个男人完全相反的，是周围那些围观的人脸上的失望和狂热。

当然，这些人里面要除却那个带着兜帽的男人。

毕竟他的脸从一开始就被隐藏在兜帽下面，完全看不清表情。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他对这个男人的死是知情，且并不满意的。

因为就在他仔仔细细的盯着那个死去的男人几秒钟之后，这个穿着兜帽的男人抬起没有拿着书本的一只手，随便的指向了人群当中的另一个男人。

“你，过来。”

他如此说道。

而被点中的那个男人很显然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反倒是脸上的狂热更加明显，几乎是在被点中的下一瞬，就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原先地上躺着的那个变成干尸的男人已经在死后被周围的人拖走，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意的扔在角落的位置，而这个被点中的人站到了原来那个男人死去的位置。

他是知道自己的下场的，毕竟作为一个信徒，他参加过这样的仪式不是一次两次，站在那里最终会是个什么下场，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

但他没有丝毫的恐惧，被点中之后，心里甚至没有恐慌和害怕，他直接就以一种献祭一样的姿势跪在地上，而那抬起的眼睛则是死死的盯着兜帽男。

那眼神里，充斥着的全都是狂热。

混乱和极度的兴奋充斥了他的内心，他现在有的只有那张让人颤栗的愉悦，仿佛下一秒他将要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什么极为神圣的事情一样。

这种疯狂的情绪支配这这个男人，让他不带一丝反抗的听着从他跪下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的让人从心底发凉的咒语。

兜帽男的声音很难听，但是不得不承认当他在念着这些咒语的时候，那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其他的韵律。

而随着他念的声音越来越久，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开始产生了一些别的变化。

起初的时候他的视线是狂热而痴迷的，随后渐渐地随着念叨的声音，他的表情开始出现一种迷茫，紧接着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场景一样，表情逐渐惊恐，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身体不科学的干瘪。

这个男人的体型是偏胖的一类，肌肉不明显，但是也大概有一些，此时的他就像是被抽干了水的气球一样，开始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干瘪下来。

而他的周围，开始隐隐约约的亮起一些红色的魔法阵一样的东西。

如果有魔法侧的人在这里观看，那大概是能看出来这应该是属于一种召唤阵，还是上古的那种召唤阵。

这种阵法的召唤性并不强，本身并不像是普通的召唤，而更像是一种祈求，是一种信徒祈求上神降临的方式，是否需要响应这种召唤，需要看对面被召唤者的意思，如果对方不想回应，那么召唤会被直接打断从而失败。

——这是一种不平等的召唤，非常的不平等。

兜帽男在此之前失败过很多次，用过的祭品也数不胜数，但是也因为这种不平等性，几乎所有的祭品都像是上一个干瘪的男人一样，在被抽干血液之后变成一个无用的废品，变成一次失败的经历。

本来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男人的下场十有八九也是和上一个一样，在最终即将召唤成功的时候被拒绝，随后作为被放弃的祭品，毫无价值的死去。

但是显然，有什么东西和上一次召唤的时候有些许不同了。

在这个男人哀嚎着干瘪的时候，周围那些本来应该随着这个男人死去而消失的红色召唤阵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开始非常不符合常理的更加明亮。

而那些本来应该作为召唤失败而消失的一干二净的男人身体里的血液，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方式从那个干瘪的男人的身体里涌出，随后蜿蜒着爬满那写红色召唤阵的线条，并在红色的召唤阵消失的一瞬间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