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第2/3页)

她心情好,让护工给自己和老太太拍了张照,加了张滤镜,发到朋友圈里。

夕阳西下,赵想容又陪着老太太吃了顿饭。

气氛非常好,直到了她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时,赵想容脸上很难得的温柔表情才收起,又换上平常那种迷人的,但又有点无所谓的神情。

赵奉阳来了。

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但恢复能力惊人,居然从他的疗养院跑过来。

“这就是许晗的祖母?”赵奉阳的目光越过她,毫无感情地问。

赵奉阳挥挥手,身边的两个助理就要把老太太搀走,而另一个助理在草坪上摆了两个椅子。赵奉阳把轮椅固定,他说:“陪我说会话吧。”

赵想容站着没动,她问:“你来做什么?”

赵逢阳眸色发深,他温和地说:“你现在还防我?就我这身子骨,想对你做什么,恐怕也得半年之后了。”

赵想容这才笑了,目光轻轻地扫了他一下:“我劝你后半辈子都别抱着这念头。”

她这么说,倒也是在那简陋的椅子上坐下。

赵逢阳看着赵想容,她年轻的时候没有那么妩媚,但喜怒无常,美艳无双,有个男友曾经偷偷告诉赵奉阳:“在你妹妹面前,我都不敢翘二郎腿。说话声音都不敢大。”

赵奉阳问:“你告诉爸妈是你出轨的,是因为不想破坏周津塬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赵想容笑笑没吭声,她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自己和周津塬的关系。那是他俩的事。

赵奉阳不生气,他陷在轮椅上,非常瘦,裤腿宽大,只有一条腿

“豆豆,和我在一起吧。”赵奉阳的语气非常平静,也非常绝望,“我不想再等了。你嫁给我,我会保护你,我会比任何男人都更爱你,更忠诚于你。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你让我死,我现在就会走到悬崖底下。”

赵想容专注地看着他。

她的脸在夕阳里微微发亮,柔声说:“赵逢阳,你把我锁在那个小木屋的事,你难道忘了吗?我没忘,我赵想容不缺人喜欢,为什么要和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在一起?”

又是这件事。

赵奉阳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是说:“周津塬算什么?”

赵想容无法回答。她终于微微露出一种混合痛苦和无奈的表情:“他……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比较特殊。”

赵逢阳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泛起惊天的黑暗与嫉妒。

赵想容顾忌着他的身体状态,也没有挣扎。赵奉阳心思一动,突然低头吻住她的手背。他的嘴唇干燥、粗糙、饥渴,长久地印在她白瓷般的手背。

赵想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后来,终于忍不住脾气。“行了,亲一下够了。”

赵奉阳一点都不动摇,两个人隔着很近的距离,赵奉阳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知道许晗是对你这么重要的朋友,我就不会……”

赵想容立刻截断:“许晗就算没死,咱俩也永远不可能。这辈子没可能。下辈子没可能,永远都没可能。我只把你当我大哥。”她笑着说的,唯独语气低沉。

赵奉阳的脸色苍白得像是重新躺回到病床上,赵想容漠然地站起来,转身几步要走,却又被拉住手腕。

赵逢阳低声说:“我还没让你走。”

一个极度虚弱的男人,居然比女人的劲儿大。

赵想容挣不开赵逢阳的禁锢,她怒极反笑,刚想说什么,这时候突然哆嗦了下,因为看到了久违的周津塬站在几步之外的草坪。

他表情寒冷,目光讽刺地看着两人。

周津塬原本今天也是要来看望苏昕的祖母,他来登记的时候,知道老太太不在房间,心里知道可能要和赵想容打个照面,但是,他正好就看到了赵奉阳在夕阳下吻赵想容手的一幕。

从周津塬的角度,这俩兄妹更像是在拥吻。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大步走来。

赵想容面对周津塬凝着冰霜般的眼神,下意识地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周津塬二话不说就朝着赵奉阳走过去,但是赵奉阳的几个保镖迅速出现,把他拦住。

赵奉阳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哟,周医生?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怎么没开车撞我?”

他终于把赵想容的手放开。

赵想容二话不说,她的动作比任何人都快,将赵逢阳的轮椅往旁边的斜坡干脆地一推。赵逢阳猝不及防地倒在草地。随后,她先一步地跑过来拦住周津塬,冷声说:“行了。”

几个保镖已经上去扶赵逢阳,周津塬在赵想容面前,出于本能隐忍住脾气,他平静地问赵想容:“他刚刚是用哪只手碰的你?”

赵想容却更平静。

“周津塬,咱俩已经离婚了。”她冷冰冰地说,“别假装你还关心我,别让我恶心。”

>>>

赵想容是坐周津塬的车回去的。

周津塬一路没说话,他只是说了句:“赵逢阳不是你的亲哥。很多话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没有任何回答。

周津塬抬眸看着后视镜,赵想容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独自坐在后座位上,正出神看着窗外。

沉默着,他们一直沉默到终点。

周母本来独自在家吃饭,结果,周津塬和赵想容突然一起回来。周津塬的母亲就是官太太的作风,她握着赵想容的手,半天才说:“……别生分了,我永远把你看做我女儿。”

赵想容似笑非笑,但眼神在周津塬身上愤怒地飘过。

她这辈子简直能被这个男人气死,他居然把她直接拉回到他父母家。神经病吧!

赵想容心烦意乱,也只好说:“您以后找我,随时都可以。”

周津塬和赵想容平常很偶尔才住在周津塬父母家,赵想容在这里扔了一套浴巾和护肤品套装。

她走到二楼套间,从衣柜领带架摸出把小钥匙,驾轻就熟地用钥匙拧开床头柜,里面有几件周母赠她的翡翠挂件。

原本她嫌老气,一直搁在这里。但现在,赵想容决定把这些翡翠都拿走,这属于她的财产。

周津塬走进来,递给她一包纸巾。

赵想容不明所以,周津塬淡淡地说:“擦嘴。”他的目光落在赵想容的红唇上。

也许赵想容以为,周津塬厌恶赵逢阳只是因为许晗,但实际上,周津塬厌恶那个瘸子对赵想容的绮思,触碰了他内心的什么幽深的邪恶,它甚至难以被他自己理解。

赵想容冷笑着接过纸巾,当然,她什么都擦不下来,无非让嘴唇更嫣红。随后,赵想容就把那张纸巾摔到周津塬的脸上,实际上又想给他一个耳光。

他早有预料,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