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第3/5页)

司姐离过两次婚,对这种流程很熟悉。她恨铁不成钢:“干嘛不要?夫妻一场,他原本就应该给你分手费,你是不是傻?我批你假,你现在就去,下午就去办手续。”

后来萧晴都转着眼珠,打探她和周津塬离婚,分了多少财产。

赵想容摇头:“他就主动给了我一套房子,其他走得婚前协议。”

萧晴的表情像是她活活地丢了十个亿:“周津塬是先出轨的,他是过错方,你就应该弄死他,为什么不要补偿?你就应该把他的钱全部拿走,不然,他以后赚的钱,给那个小狐狸精都花了,你亏不亏啊?他可是拿着婚内财产包养小三!”

赵想容脸色淡淡:“周津塬能赚钱是他自己有本事,苏昕能让男人为她花钱是她床上功夫好。当初是我逼着他和我结婚的,我俩很早就签了婚前协议,我自己能赚钱。”

萧晴和司姐都翻白眼,她们觉得,赵想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

但粉红豹有自己的理论。有些女人,她们目的是找到优秀男人,和他们结婚生子,美曰其名是什么在荒凉的世界里互相取暖,实际上就是想共享对方的优越资源,用感情控制对方,为自己所忠。如果做不到或者失败了,再想方设法从男方身上扒层皮。

这些都是生意,她爸和她哥整天都在做这些事。

赵想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渣,但学渣也有学渣的脾气,她没这么窝囊,需要学这一套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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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准备考试的那两天,在家里没日没夜地复习,三餐都吃外卖,

他的同学,只有40%的医学生选择进入医院当医生,其他的则被药厂用高昂工资所聘。但周津塬的选择非常坚定。

周津塬记得自己看到许晗尸体,那个地方气温低,他好像不认识似的,从头到尾把她看了一遍,想伸手碰她的脸,却被旁边的医生拦住。他走出门,又走出一扇门,突然身边热闹起来,是走进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想要重新回去,但沿着原路,好像又始终走不回去。

医生再把他领进去,周津塬记得那惨绿的灯光,许晗的脸颊因为车祸,陷下去一块。她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也不再有任何的未来。

周津塬终于低声说:“许晗。”他想抱起她,但是死人的身体非常沉重,他摔倒了。

少年后来被父母带走,周津塬一直都是少年公子哥的百事聊赖,从那一刻起有点变了。

后来周津塬看到报告,许晗怀着他人的孩子。他没有像别人猜测的那样觉得被背叛而陷入狂怒,周津塬更震惊于他对许晗,以及对许晗真实生活的无知。

在事故现场,许晗裙子里一张带血的纸条,只有最后的句子能看得清,“谢谢你资助我家和我的生活费……”。

许晗和他交往期间,她总是安静温柔,决口不提窘迫家境。包括她信里呈现的形象,总是开朗跳跃。

当年周津塬年纪小,每周的零花钱有3000块,但是他从没想过可以去资助许晗。光这一点,就令周津塬陷入漫长的痛恨和自责。

他什么也没为许晗做过,即使他说她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孩。

许晗死了,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周津塬一路追查下去就查到了赵家的帐头。他几乎可以肯定,许晗是因为钱,才被迫和赵奉阳在一起。

当深爱的女孩子缺钱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周津塬唯一想送给许晗礼物的时候,他买了戒指和花,两人错过,她沉默地死了。

也许,她始终没有把他视为可以依靠的人。

周津塬把他的滑板,山地车,音响,所有名贵玩具锁在地下室。他当了医生,永远一身白,对奢华的事物维持一种冷感。

周津塬的离婚律师给他电话,他的律师和他的两个律师副手整理了半个多月,才把周津塬的所有财务摸清楚,坦白来说,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医生可以这么……日进斗金。

周津塬还在看书,他开着免提:“婚后的那套公寓过户到赵想容名下。我再给她一些药厂的股份。这里有什么问题?”

律师却对他们的婚前协议很感兴趣:“您和赵女士的婚前协议签了七十多页,总共五百多个细款,集中保护的都是双方婚前财产。在这份协议,完全没有涉及到儿女和各种婚内财产分配处置的事项。一般来说,婚前协议主要讨论这两项……”

周津塬按按额头,直接让律师说重点。

周津塬的律师说他检查当时的备忘录,他和赵想容这份婚前协议,由女方律师带领起草的,按理说,会更倾向于保护赵想容的利益。但实际上,这份婚前合同几乎是赦免性地给了周津塬很大的自由度。

“您和前妻决定丁克吗?根据合同,我感觉女方没有生儿育女的打算,她所有的条款都没写子女和继承利益这些,而且,连配偶最基本的违反忠诚义务后的惩罚都没有。”律师很惊奇。

赵想容和周津塬在结婚之前,都同意签署婚前协议,周津塬对这些不置可否,他对待金钱就像赵想容对待爱情,庸常生活里打发时间的玩物。

周津塬挂了电话,他耐着性子,把那份合同看完。

他发现,果然就像常律师所说的,这份婚前协议更像是两个有限合伙人在声明着自己的权利,但彼此不想和对方有深度交集。

赵想容没有给他任何权利,她也没让他遵守任何义务。在两人儿戏般地离婚后,她没有哭天怨地要补偿。

周津塬把外卖盒子扔到垃圾桶里,他突然意识到,除了那短信,赵想容再也没有打扰自己的生活。她只是说,自己有新男友。

这样的女人,美且肤浅,一直都是掌上明珠,应该也不愁男人娶。他无动于衷地想着,她有点像骨折的病人,刚进急诊的时候哭天抢地,恢复期间哀怨不已,但等骨头愈合,痛苦也抛在脑后,该吃吃该睡睡,总有自己的新生活。

周津塬看着书,过了会,随手拽过一张白纸。

他缓慢又精准地勾勒出一个兔子。刚开始是下巴,背后酒瓶,两只竖起的长耳朵;最后画出兔子的眼睛,那是和赵想容后背上充满敌意叛逆的刺青截然相反的一双眼睛,是一双透着宁静,平稳和俏皮,属于许晗的眼睛。

赵想容偶尔有让他觉得窒息的瞬间。曾经在某天夜里,他曾经当场捉到她偷看许晗的信件,但黑暗中,赵想容的表情没有心虚,她很静地看着他,这个姿态眼神,周津塬差点崩溃。

周津塬和纸面上的兔子对视,他提笔,在旁边写了四个字,“无人像她”。

也许走神,最后一个字写错,女字旁居然写成走之旁,他打个×,这就更像“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