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第4/4页)

月经居然来了。

赵想容这次的月经,一点也不痛,难听点说是通畅无比,不知道有没有周津塬夜里的功劳。

她再度沉下脸,心想这真不是时候。

据说在周津塬医院里,有几名外科医生,因为常年浸泡手术室,靠鼻子都能分辨出各种血型。她不确定周津塬有没有这种特异功能。但,这人向来就不好糊弄。

戏,要演就演足全场。

赵想容练完舞回到家,遗憾地收起那两份报告,暂时不能在月经期间骗他怀孕。得再等两天。

至于这两份医学报告,属于非常重要的道具。

放哪里呢?

赵想容抬起明眸,四处环顾一圈,茶几上有卷医用双面胶,是周津塬带来的。她撕了胶布,就按着以往藏东西的习惯,把报告牢牢地黏在角柜处摆着的最大相框后面。

赵家是做房地产的,多少都信一些风水。

赵想容在她的公寓里摆自己的照片,都是挑着四方吉位摆的,数量也有讲究。等藏完报告,她数了下相框,觉得好像变成单数。不过,学渣向来粗心,她又翻出张新的照片和相框,重新摆出来。

公寓里就她一人。

外面还下着小雨,赵想容躺在床上。

她回完工作邮件,再跟巴黎的朋友发微信,说自己打算住在对方那里。而临出国前,赵想容决定再做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约几个狐朋狗友吃顿饭,还得和司姐就海外工作经验取取经……

她的语言实在太烂了,估计前一个月会很难熬。

赵想容胡思乱想着就睡过去。

直到了早上六点多,萧晴又打电话。估计是来问八卦的,这个表妹越来越不知趣,也不看看才几点。

她直接挂了,翻身继续睡。

但萧晴很快打了第二遍,第三遍,发疯地回拨。

赵想容终于被吵醒,她蹙眉,只听到萧晴在那头的声音异常地古怪。“豆豆,我现在在医院!!!”萧晴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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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晴一直喜滋滋地压着她怀孕的事情没说。

这几天,萧晴和她老公因为继女的订婚仪式怄气。她打算等孟黄黄订婚仪式的当晚,再告诉老公,这样能绝了她老公想给孟黄黄送嫁妆的心。

她没机会说了。

赵想容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急诊,孟黄黄和她大哥大嫂也同样神色慌张地赶来。萧晴则穿着睡衣,独自抱头坐在急诊室外面。

昨日,孟黄黄的父亲参加女儿的订婚仪式,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前妻觉得不对劲,让他休息片刻。不过,孟黄黄的父亲坚持待到结束,他拉着小伙子的手,让对方好好对待女儿。

晚上回家,他连声说累,很快上床睡了。今天早上清晨的时候,萧晴觉得不对劲,连忙叫来救护车。可是,人已经不行了。

孟黄黄得知父亲骤然过世,她瞪大眼睛,在走廊上哇的声,开始暴哭,她嫂子连忙抱住她。

赵想容的心脏也砰砰跳,不自觉地捂住自己脖子。

赵想容在上次遇到猝死,还是许晗祖母的过世,但当时,周津塬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处理一切,她总感觉死亡和自己还有一点隔阂。而萧晴的老公,好像也就五十多岁。这么说来,在死亡面前还很年轻。

送来抢救的是周津塬的医院,赵想容赶来的路上,就给周津塬发了一条信息。

萧晴抱着肩膀,她孤零零坐在塑料椅子上,整个人就像脱水的人干。

赵想容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巾,塞在萧晴的手里。她搂着萧晴,柔声说:“亲爱的,你现在还怀孕呢。你女儿现在一个人在家,家里有保姆看着吗?”

孟黄黄的大哥结束和医生的对话后,就直直地朝着萧晴和赵想容走过来。

赵想容向来不爱管闲事,不过,萧晴好歹是她亲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欺负。

她起身挡在萧晴面前,沉声说:“有话好好说。”

孟黄黄的大哥却不看赵想容,他面容扭曲,凝视着萧晴:“贱人!你怎么永远给我家找事?你终于满意了?”

萧晴被赵想容护在身后,几乎看不到人影。

周津塬的手机,永远是24小时开机。

不过真有什么急事想找他,得依靠上天赐予的缘分。医生这个职业,四十岁混出头是佼佼者,周津塬向来觉得他很沉得住气,但最近,他知道自己实在有些心浮气躁。

值完班后,原本要查房,周津塬接到赵想容的短信,便匆匆过来看怎么回事,第一眼就看到赵想容正被个男人拽着。

周津塬将正穿着的白大褂一扯,他的领口口袋,整齐地别有医院工牌、笔记本和一排笔,丢在地面很沉重地响了声。他走过去,用手肘撞开对方,孟黄黄的哥哥倒在旁边的椅子后,周津塬依旧没松手,拽对方的西服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赵想容见过周津塬打人的样子,她心里一紧,转身踩了萧晴一脚。“给我起来!自己家的事别那么怂,让别人为你出头!”

周津塬看到她背后的萧晴,缓缓地松开手。

萧晴终于站起来,她整理下睡衣,木着脸绕过他们,去前面找医生。

赵想容眼尖,不远处有人好奇地要捡周津塬刚扔在地面的白大褂,她烦躁地喊:“是你的东西嘛?别动。”

周津塬重新穿上白大褂,他和赵想容走到走廊处。急诊部24小时永远都是人,墙壁刷成青绿色。

周津塬的表情依旧漠然,他检查了下自己工牌和笔,也没问赵想容发生了什么。医院里每天都在死人,那情况,猜都能猜出来。估计就是萧晴老公死了。

他抬手看着表,急着回去查房,给自己的 1号床和 5 号床换药。赵想容却跟在他身后,蹙眉抱怨:“你冲上去干什么?孟家人不敢碰我,他们家和我有交情。”

周津塬淡淡说:“我和你也有交情。”

赵想容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有交情?”

“我现在不是通知你了吗?”他边说边回头看她一眼,终于带了点微笑。

赵想容其实是有点害怕,不过看周津塬赶来的样子,她也没有犟嘴,轻声说:“刚才谢谢你。”

周津塬点点头。他双手插兜,也没碰她。医院里脏得很,他没有乱摸的习惯,他很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