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第3/4页)

至少,不再揪着彼此的短处扎刀。

赵想容晚上要回父母家吃饭,她默许周津塬跟去。

停车的时候,赵想容第六感发作,有什么正凝视自己。她摘下墨镜,左右一看。

不远处,有只肥硕的黄猫,伸着圆脑袋,盯着她。

周津塬拖着赵想容,他们走到客厅。

赵奉阳正靠在壁炉前整理表带。他搬出去,有自己的公寓,原本小楼里养着的两只橘猫,火势里抢出一只。

另一只,下落不明,始终没找到。

赵想容闻言,笑着让家里佣人去车库瞧瞧。

周津塬对赵想容上了心,难免发现她的更多细节。赵家确实是商人家庭,赵奉阳明知赵想容烧了自己房屋,依旧对她极度殷勤。赵想容前脚烧了他房子,也肯帮赵奉阳找猫。

不过,赵家人的内部虚伪没有分给自己。

陈南走进屋,她对周津塬目不斜视。赵想容的父亲见到前女婿,也只是淡淡先问了句:“老周最近怎么样?”

周津塬的父亲最近不在城里,参与新的战事演习。

地点不能说,内容不能说,归期不能说,全部属于机密。周老爷子在退休前,应该又能被授予军功和头衔。

电话里,周老爷子对儿子的职称点了头。他对医学不懂,但体制内升降道道,比儿子通天多了。

周老爷子对另外的事情冷嗤不已:“赵想容出国,你跟去做什么?她又不是永远不回国,有哄女人的功夫,不如到果园陪你爷爷!”

周津塬除了最后一句,赞同父亲。可是,赵想容的“时间最重要”,比她所说过任何难听的话,都像一根细刺般扎着自己。让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无法把握。

周津塬告诉势利的前岳父,他父亲身体还可以,估计能再干几年,再面色如常地跟陈南打了招呼。

陈南眼尾扫到周津塬,细眉毛一蹙。

周家,从他爷爷到他爸,再到他外祖家,往前推都是政、军界里人物,举止总有几分倨傲。陈南和丈夫当初怂恿着女儿嫁过去,对婚事是很满意的。但现在,她觉得周津塬

周津塬今晚依旧两手空空来的。

外面起一阵风,吹着他身上那件黑衬衫,像一株带着阴影的植物。

吃饭时,周津塬随他们走进餐厅。

围绕桌边的,只有四把高椅背的椅子。待赵家的四人分别落座,剩下周津塬孤零零地站着,他迅速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想容。

赵想容现在也懒得管他,这人非要跟着自己回家,就罚站吧。她探身跟陈南说话,陈南知道萧晴的老公去世,也不过矜持笑笑。“人各有命。”她说。

端菜的佣人来来去去,像绕过柱子一样自动绕过他。

尴尬的三四分钟过去,终于赵父发话:“今晚家里多一个人吃饭,桌上怎么少一份餐具?”

佣人立刻给周津塬的桌前,补了一套金光灿灿的精美餐具,但,依旧没人给他搬把椅子。

菜上齐,赵家人拿起筷子吃饭,氛围极其安静。

来之前,周津塬就预料到赵家的态度不会好,毕竟,他有错在先。但这份冷落够难受,他在原地沉默站了一会,突然,伸出手,乒铃乓啷地把眼前的餐具握在手心,推开门走出去。

赵想容不为所动,她父母看到周津塬离开后却大动肝火。

尤其是陈南。看两人的样子,上次,她跟赵想容说的对周家那几点要求,赵想容是完全没有转告周津塬。这女儿对着男人,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还有,周津塬外边找的那个女人,断干净了吗?

她冷声盘问女儿,连赵父也在旁边开口:“多听听你妈的意见!”

赵想容蹙眉说:“吵死啦!你们赶紧把门关上,否则,他还会回来……”

正说着,周津塬果然又推门走进来。

他从外面生生拽了把椅子,目光谁也不看,重新在桌前落座,又将餐具重新放下——临走前把餐具带走,是怕赵家再收掉餐具。

房间里顿时又静了,赵父赵母都凝视着原先跟冰山似的前女婿,好像头一次发现他这作风似的。

只有更熟悉他本性的赵奉阳和赵想容,一个目露讽刺,一个漠然喝汤。

赵逢阳先开口:“周医生,别来无恙。听说,你和苏昕好事将近?”

周津塬让身后的佣人为他盛上汤,一听这话,那把细柄的勺子在手上溜了一圈,他抬头直视着赵奉阳,轻声说:“对,好事将近,苏昕恨死我了。”

陈南摇头:“身为别人家的丈夫,你做了什么让其他女人恨你?”

对着陈南,周津塬的语气恭敬了点。他垂着眼睛:“妈。”但也不多解释。

陈南的余光看到女儿把餐具一扔。

赵想容脸皮够厚,但她的心理素质比在座的几个人差远了。至今听到苏昕这名字,她都会想到那一张楚楚可怜又充满风情的脸。这让她又烦躁又想发邪火。

陈南看出来,在旁边对女儿平静地说:“你想与周津塬重新和好,那女人的名字和他做的事,都会一辈子跟着你。你如果连这一页都翻不过去,以后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周津塬伸出手,搭在赵想容坐的高椅背上:“岳父岳母想怎么处置我,一句话的事。但是容容目前什么都没有答应我,不用把应该给我的压力,再加到她身上。”

陈南发现周津塬不太爱说话,但说起话的词还一套套的。“我女儿没答应你,你今晚来我家目的是什么?是周家想来借钱?数额不多的话,我让奉阳现在就开张支票给你。”

一桌人,除了赵想容依旧低头盯着她眼前的盘子,剩下三双眼睛,或嘲讽或冷然或严肃地看着他。

周津塬其实很有耐心,他不太在乎被为难。但是,他也不想当众昭然自己的情感,这种行为就只像没见过世面的水货,难得但也难看。他也有点拉不下脸。

僵持时,赵想容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那双眸子不像周津塬那般寒冷干净,眼瞳转到眼尾,一勾之间,非常有风情。

周津塬心头跳了下,有不祥的预感,就听她说:“周津塬,你也听到我妈说的话,赵家人做事不能吃亏,为了公平起见,如果想复婚,我也得和苏昕上一次床。”

所谓一炮解恩怨,赵想容想,就不如让苏昕也陪她上床一次,等那时候,她可能不再讨厌苏昕,甚至可能会理解苏昕的独特之处在哪里。

周津塬一窒,他把手臂移开。

“你敢!赵想容!你现在又要无法无天了吗?”陈南的脸没有周津塬那么难看,但也没周津塬那么镇定,她被古怪的女儿气得心脏病都发了,怒说,“我上次是这么跟你交代的吗?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吗,你,你这个……”她看女儿那张倔强美丽的表情,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