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第2/4页)

裴林默嗯了声:“行,你放心吧。我会多看着的,你出去转转吧。医院里闷的慌,这里也不用这么多人陪着。”

郁绵不想走,可是看起来他们都不想她留在这里。她出了医院,还不知道去哪,手机在这时震了震,是许久未见的纪以柔给她发来的消息:“回家了?”

她喜欢这个说法,于是笑着回消息:“嗯,回来了。”

纪以柔跟她一向投缘,约她出去:“出来聊聊吗?”

郁绵想了一会,回复了一个‘OK’过去。

今天她不想一个人待着……太孤单了。

下午跟纪以柔逛完街,告别后,她站在公交站台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正在想要不要去医院,电话响了。

她接了,有些疑惑的问:“你好?”

电话那端响起女人的声音:“郁绵,我是温怀钰,有空出来聊聊吗?”

“好吧,你定地方。”

最后,她们约在一家清吧。

温怀钰到的早,先点了两杯酒,郁绵晚些时候到,温怀钰偏过头看到她,淡淡的打招呼:“来啦,回去别跟裴松溪说,我叫你来这里。”

要是让裴松溪知道,肯定是要骂她的。

郁绵低下头,笑了一下:“她早就不管我了。”

几年过去,少女脸上若隐若现的婴儿肥消失了,声线还是温软的:“小温姐姐,找我什么事?”

“喏,就问你纪以柔的事情。你们最近见面了吗?”

“见了啊,今天下午见的。”

“哦。她有跟你说什么吗,比如,比如——她最近和我感情不好。”

“没有啊。”

郁绵本来想早点回去,听到她这么说话,反而笑着坐下来,也点了一杯酒。

温怀钰微挑了挑眉,也没再劝她走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怎么了?跟你裴姨闹别扭了?”

“不算,”郁绵抿唇笑了一下:“那你呢,你和小纪姐姐闹别扭了?”

“唔……说不清楚。算了,喝酒吧。”

“嗯,喝酒。”

郁绵低下头微笑,笑着笑着又开始自言自语:“但是她不让我喝酒的。我……我不太会喝酒。”

温怀钰晃了晃酒杯:“她不让你喝,你就不喝了吗,太乖了吧?”

郁绵抿了下唇:“不。我不乖的。”

如果她很乖的话,现在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郁绵仰起头,把一杯酒都喝尽了,明明又酸又涩,一点也不好喝。可她又点了一杯,笑着喝了一口,眼底似乎满是水光。

温怀钰眨了眨眼睛,伸手拦住她,话里已经多了几分酒味:“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喝。你……”

她还没说完,酒杯就被人夺走了,她不满的回过头,正撞上纪以柔微沉的脸色:“你怎么在这啊……对了,郁绵……”

温怀钰转过身去找郁绵,一转身看见裴松溪冷到极点的神色,小姑娘被她抱在怀里,醉醺醺的嘟囔着。她眼神里像淬了冰一样:“温总,你欠我一个解释。”

她一向冷清淡漠,缺少情绪波动的脸上隐含怒意,冷冰冰的看着她。

可温怀钰一点都没道歉的意思,只是笑了一下:“我欠你什么解释?她为什么喝醉,你不知道?裴松溪,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裴松溪愣了一下,怀里的女孩还在轻声呓语着,她深深看了温怀钰一眼,没再说什么,抱着郁绵出去了。

郁绵是真的喝醉了,如果说暑假那次是介于醉与不醉的微醺状态,偶尔还能清醒的说话,这次却是彻彻底底的醉了。

她窝在裴松溪怀里,一点也不乖,一蹦一跳:“月亮!我要去!摘月亮!”

不仅这样,她对来来往往遇到的陌生人打招呼,语气轻快又活泼:“你好啊,我爱你。”

如果不是有裴松溪冷着脸拉着她,早就有不少青年想上前搭讪。

她不得不揽住郁绵的腰,伸手在路边拦了车,把郁绵放到后座,自己才坐进去:“师傅,去安溪路。”

女孩倒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太阳,我爱你……星星,我爱你……”

下车的时候,她还趴在窗口,对司机师傅说:“你好啊,陌生人。”

裴松溪把她牢牢的牵住,不许她乱走:“好了,绵绵,我们到家了。”

郁绵笑了笑,忽然靠在她肩头,不肯再走了:“嗯……我也爱你。别生气啊,我也爱你啊……小月亮。”

裴松溪无奈的笑了,揉了揉她发顶:“小孩子,乱说话。”

她送她回房间,看她醉的厉害也就没再叫她,拿湿毛巾给她擦了脸,把她的外套和鞋子都脱掉,才发现她在被子里已经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着了。

裴松溪给她掖好被角,转身往外走,很快又回来,在她桌上放个东西,才关上门离开。

-

翌日。

郁绵揉着太阳穴醒来,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沉。她坐在床上发呆,慢慢记起来昨晚的事情……她心情不好,她喝酒了,她不乖了……她喝醉了之后想上天去摘月亮,对着好多人说……我爱你。

最后是她……她对着裴松溪说我爱你。

她当时怎么回复的来着,她说她是小孩子,叫她别乱说话。

郁绵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果然是这样的。”

跟她预想过的回答一模一样。

她掀开被子,拉开窗帘往外看,天气正好,阳光暖融融的。

只是桌子上放了一个红丝绒礼盒,看起来……像是给她的。

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Jaeger-LeCoultre的女士腕表,还有一对Chanel的新款耳钉,碎钻在阳光上显得很美。

小卡片上是她熟悉的字迹,清隽飘逸——绵绵,十九岁生日快乐。

她愣住了,电话在这时响起,是室友打来的:“绵啊,你不会回家了吗?昨天我们去植物园回来,看到有快递小哥在楼下等你,说东西比较贵重,不能放快递箱。当时已经很晚了,小哥急着回去,我就帮你签收了哈,给你放桌上了。”

郁绵轻声问:“寄件人……是谁啊?”

“哦我看看,”电话那端停了几秒,“没写名字,就写了‘裴’。”

郁绵笑了笑:“谢谢你,玉玉,我知道了。”

她过的是阴历生日,每年的日期都在变。

昨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裴姨忘了……所以她昨晚好难过,可她不能说。

原来……礼物寄到了永州大学,甚至连时间都计算的那么好……只是她不知道她会回来,所以临时给她补了礼物。

她以为她忘了,可是她还是记得。

她始终记得。

好像心脏被悄悄捏了一把,那种酸涩又混杂着甜蜜的感觉,让她难过的无以复加。她下楼去找裴松溪,但家里没有人……再一看时间,九点了,裴姨应该在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