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穿成破产千金的第四十六天

清晨是在机长小声的探讨声醒来的。

有些迷糊。

失重状态后浅浅的晕眩感, 从前叶开始蔓延,虞敛月撑着头皮询问,“现在几点了?”

“手机充满电了, 你自己看。”

华国国内早上十一点了。

输错密码后, 次数并没有又少一次。

他没有碰。

刚起来, 就见刚洗漱的沈攸寒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奔向自己,“妈妈,马上我们就要去秘鲁了。”

沈恪之随之提醒,“先到利马。”

“那我们到那里当地比我们早11个小时, 一觉再睡过去, 那边正好是清晨。”

“敛月妈妈, 你确定还要睡吗?”

“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

虞敛月揉了揉眼,上一个游戏让她不得不出个远门, 一路横跨了太平洋,但面对沈攸寒逐渐幼稚而不用故作成熟的小眼神, 她艰难地应下了, “也不是不可以。”

“角色扮演?”

“对, 现在打开app就能配对上我们各自的角色——”

“还是欧洲古代?”

还能这么玩?

虞敛月轻车熟路下载了软件,按上了随机的按钮,她提取了关键词,“公爵。”

互换性别?

这个小朋友脑洞还挺大。

“寒寒,你是什么?”

虞敛月凑到沈攸寒那儿, 沈攸寒惊喜道,“我是公爵女儿。”

“那爸爸呢?”

“沈恪之,你别玩了。”要让沈恪之做中世纪恪守妇道的公爵夫人,太难。

话音未落——

沈攸寒侥幸偷看到了沈恪之的手机页面。

“爸爸,你是公爵情人, 你可是要亲手破坏我家庭的坏女人。”

小孩的思路竟然转化得这么快。

不过,“情人”这两个字太过暧昧,虞敛月未多提及。

虽然忽然好像有了点意思。

“虞敛月。”

“别乱喊,我好歹是个公爵,”虞敛月语气不由轻慢了几分,“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说话怎么也不敢这么大声吧?”

沈恪之:“哦。”

过了许久,阴沉沉的眼底暗潮汹涌。

“那又请问公爵,打算把我藏到哪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侧流转,他中风的刘海卷翘着,斯文败类的银框眼镜故意撞向她,冰凉的,而取而代之靠近她的侧脸的发丝,微微痒。

“诱惑我?”

没用的。

但此时的暧昧犹如早已被精心设计好。

沈攸寒一笑,捂住了双眼,来回绕着机舱转,直到父亲的贴近,母亲的哑然失笑渐渐在眼缝里也挥之不散。

虞敛月拆了一袋面包。

给沈恪之塞上一块。

“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

沈恪之:“哪里?”

“剩下的飞行时间,麻烦您去卫生间过。”

沈恪之压抑着怒火,低声唤她:“虞敛月。”

沈攸寒一脸天真无邪:“爸爸,你走之前帮我开一瓶萌泡泡牛奶吧。”

母女俩还真是有恃无恐地使唤上他。

这个角色扮演,不玩也罢。

沈恪之在后机舱缓缓打开一个墨绿色丝绒的盒子,一颗巨大的还在发光的八角钻石正躺在里面。

飞机的引擎声压过盒子打开声。

他重新合上。

这个游戏没有轻易结束。

刚到利马。

沈恪之订一家五星级酒店时把虞敛月带入私人通道——

“放下行李,我们就去热带雨林,晚上回来,如何?”

老五星的设施陈旧,过道有潮湿的霉味。

她以为他要对他做什么。

但他没有,他像是恪守尽职的父亲,为家庭做好一切规划。

结果,沈恪之无不抓住时机揶揄她,“作为情人,难道不应该服从于公爵的意志,不让亲爱的公爵在日晒雨淋里度日吗?”

“随便你。”

虞敛月只想尽快走过这个过道。

发黄的暗色地毯上novica秘鲁之鸟羊毛自然勾勒着复古的花纹,黄,棕以及猩红的色调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让她整个人透不过气来。

沈恪之不解,他分明已做到这么明显。

重回旧梦。

他承受着日复一日的自我质问。

她却总是不冷不热,像是拒自己以千里之外。

到伊基托斯靠近傍晚。

海轮把他们送向这个洛雷托省深处。

茂密的森林与蒸腾起的水雾包围了整个世界。

年轻的一家三口在人群中是耀眼的存在,沈攸寒站在沈恪之身前,沈恪之一手抓着她的肩。

虞敛月半蹲下来,为沈攸寒换上专业的雨衣和雨靴,沈攸寒忽然对着她甜甜笑起来,双侧的梨涡乍现。

或许是在地球之肺。

又或者走出那个封闭的过道,虞敛月心中压抑感渐渐消逝。

沈恪之看着她,也不知道拿来的勇气。

“我一只手脱不开,帮我也穿一下。”

虞敛月没有拒绝,淡蓝色雨衣的拉链一路拉上来,毫不留情地蹭到了男人的下巴——

“疼吗?”虞敛月总是人畜无害的一笑,“不好意思哦,只怪我太粗心了。”

沈恪之:“没关系,我的公爵。”

沈攸寒像是反应过来了,“你们还在玩吗?为什么都不带我呜呜呜。”

一艘独立快艇穿过水面,尾巴划过平稳而对称的水纹。

“上船。”

沈恪之言简意赅。

他总希望从她眼底看见什么,一闪而过的狡黠总是恰到好处的掩盖了她原有的想法,他琢磨不透眼前的女人。

“救生衣必须穿好。”

她娴熟地做这个“妈妈”,认真专注地轻点小孩的鼻尖,五年的空白忽然间像是一下子弥合了。

“虞敛月。”

他正要说什么,船已经开始航行了。

快艇飞快穿过亚马逊河,激起千层浪,导游时而讲述印加文化的来源,时而又小心翼翼地在绿色点缀的茂密丛林里拨开新长出的枝桠。

“爸爸,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

“爸爸,我看到了长牙齿的鱼。”

“爸爸,那些鱼的牙齿可不定有你的硬。”

沈恪之不动声色,将一颗秘鲁大蓝莓塞到沈攸寒嘴里。

虞敛月:她到底在哪里?她为什么只是想笑呢?

“沈恪之,你也有今天。”

“虞敛月,女儿可多亏了你的悉心教导——”

分明是要反击那讽刺,可水流一个湍急,竟然失去了重心,沈恪之死死地抓着她,“你要是掉下去,可没有人救你。”

虞敛月不慌不乱地重新站稳:“是吗?你难道不怕我掉下去的前一秒拖你下水,谁被鳄鱼先吃掉还说不定呢。”

哪怕是针锋相对。

他也无法抵抗她熟悉的眉眼渐渐舒展开的笑意。

导游强力推荐两人在当地住下一夜,费用好说。

“Sir,if you do not choose to stay, you'll regret it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导游用欧美那种刻意的夸张式的语气和他们强调,如果不拓展这一个游玩的点,或许他们将遗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