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顾元白颔首:“好。”

用了饭,又睡了一会。顾元白精神奕奕地起了床,让人备上东西,他去泡一泡泉。

其实皇宫里要什么没有,顾元白来和亲王这里,就是为了露头的泉池。一边泡着一边看看风景喝喝小酒,哦,小酒他是不能喝了,但这样的美事,也只有在宫外能享受到几分野趣了。

众人等在层层密林与小路之外,只有那两匹已经休息够了的狼跟在顾元白的身后。这两匹狼可比十几个侍卫还凶狠,别人不好跟着进去,它们却是什么都不顾忌的。

因此,众人也心安的在外头守着。顾元白则是带着两匹狼,慢悠悠地顺着硫磺味走着。

泉庄底下就是温泉脉,有温泉在的地方,庄子里各季节的花草都开得繁荣艳丽,温度如春。大氅已经取下,穿着单衣也不冷。

顾元白下了水,两匹狼堵在小道之前,在池子里的圣上闭上眼之后,原本睡着的两只狼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它们倏地站起,眼神警惕凶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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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又莫名其妙地散去这些戒备,重新趴回了地上。

水声淅沥,顾元白舒服极了。正要闭上眼的时候,草丛之中突然传来响动,他正要回头,眼上却有一只大手盖了上来,蒙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谁在身后叫了一声:“圣上。”

声音如哑巴破裂发出。

血腥气,风尘味。

顾元白呼吸顿了一下,这只手很烫,烫得顾元白眼皮发热。身后的人已经离他这么近,但那两匹狼却没有叫出声。这不可能,除非这个人是薛远。

但薛远在北疆。

理智说着不可能,但嘴上却沉声道:“薛九遥,你好大的胆子。”

半晌没人说话,只听得潺潺水流声,正当顾元白心道不好,快要皱起眉时,身后人突然笑了,压低身体,在顾元白耳边道:“你还没忘记我。”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跳进了水池,一身的风尘仆仆混着泉水而来,捂着顾元白双眼的手却还不放开。

顾元白知道是他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但隐隐的暗火又升了上来,抬脚就往水流晃动的方向踹去。

脚踝被人握上,粗糙炙热的手圈得严严实实。水波越来越大,人好像离顾元白更近了。顾元白伸手欲拨开薛远遮住他眼睛的手,可却犹如铁臂,纹丝不动。

“圣上,”薛远好像笑了,但他的嗓子太难听,好像还含着厚重的风沙,笑声便显得怪异,“我一进京,就听闻你来了这,也听闻了你要娶宫妃了。”

他的手开始慢慢的摩挲,真的犹如石粒一般,“那女子是谁。”

杀意暗暗浮现,语气之中的戾气隐藏得再好也有苗头显现。

顾元白看不见,对耳侧的声音就更是敏感,他听到了薛远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敏锐地察觉到了薛九遥此时的不对劲,眼皮跳了几下,“给朕放开手。”

薛远却反而手上一紧。

“薛九遥,朕说的话你明明听到了却不去做,朕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元白脸上一冷,用力要收回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句话好像是朝着猛兽刺去的一剑般,锋利得直戳要害。薛远被惊动一样骤然压着水花靠近,在声浪晃动之中压着顾元白靠在了岸边,泉水大幅度地冲上了岸,后方的水一拍一拍地推着薛远向前。

他还捂着顾元白的眼睛,牙齿恨不得咬着血肉,“我还不听话,我还不够听话?!”

干涸的血味夹杂着硫磺味道扑面而来,涌起的水也拍打在了顾元白的脸上发上,顾元白面上的冷静也被撕碎,他拽着薛远的衣服,把人扯到面前,太阳穴一鼓一鼓,脸色难看,“你给我发什么疯?!你这也叫听话?”

“你他娘的要收妃入宫了!要娶妻了,”薛远的眼底通红,他捏着顾元白下巴的手在发抖,在控制着力气,“这个时候了,你要我听话,你嫌我不够冷静?”

“怎么算听话,看你娶妻,看你后宫佳丽三千,然后看你死在那群女人的床上吗!”

粗重的呼吸打在顾元白的脸上,顾元白的呼吸急促,头脑一抽一抽的疼,心脏也一下比一下的快。他放开薛远,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好像平静了下来一样,“滚回去。”

他尽量理智,平复呼吸:“滚回你的边疆去。”

薛远看着他冷酷无情的面容,忽的握拳重重砸在顾元白身旁的地上。

顾元白气息冷了下来,他一字一句道:“即便我不收妃,这也不关你的事。”

“也不该闯到我面前,闹到我面前,”顾元白说着说着,又升起了怒意,“你是想怎么,想做什么?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身体弱的人连发脾气都要控制。顾元白竭力压制,薛远不说话了,过了半晌,他压低着声音,疲惫,“我在战场上一直护着我的背,生怕等我回来了,背上都是伤痕,就留不下你的指甲痕了。”

我做什么要在你的背上留下指甲痕?

顾元白气极,正想要冷嘲热讽,薛远却突地抓起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了左胸之前,说道:“你摸一摸你的心。”

顾元白的手被他压着,层层交叠着放在了左边的胸口上,但却有什么东西从顾元白纤细的指缝之中露出,摩挲在薛远的掌心上,薛远面上的沉色一凝,干涩的眼底突然多出了点惊愕。

顾元白脸色变来变去,“薛九遥!”

薛远掌心发痒,鼻尖也发痒,疯狂的妒忌和醋意被这一下冲击的四分五裂,他哑声解释:“我只想让你摸一摸自己的良心,没想摸你。”

顾元白冷笑不已,即便周边没有人在,即便他手无缚鸡之力,气势却一点儿也不软,一点儿也不愿落人之下,“呵。”

薛远嗓子突然低了,求着,“顾敛,让我亲一下。”

顾元白紧抿着唇,唇色在泉池之下极尽秾丽。

他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在这雾气缥缈之下,容颜都好似被热气给软化了冷硬。薛远鬼迷心窍地上了前,鼻尖相触,唇上是说话就能碰上的距离。

薛远低低地道:“你要收妃入宫了吗?”

每说一句话,唇瓣都好似快要贴上唇了。

顾元白冰冰冷冷,仿若不为所动,他连吐息都是稳的,“关你屁事。”

这是薛远喜欢说的话,薛远的呼吸已经紊乱,他笑了,“别收宫妃,你身体不好,耐不住女人。”

顾元白冷笑勾唇,“什么意思。”

“我也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女人,”薛远含着热气,水露凝结在剑眉之上,“我们相依为伴,我对你好,让你舒服,给你暖手暖脚,好不好?”

顾元白声音也低了下来,“滚蛋。”

“我不滚,”薛远挨得更近,身子压上,强劲有力的身体如同勃发的狼,周身上下喧嚣地叫着想亲近,想得到爱的欲望,“你不信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