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兔死狐悲(第2/2页)

想恳请皇上忍辱负重,等剿灭长毛之后苦心经营几年,等朝廷有了一战之力再报这一箭之仇。要是皇上能采纳,说不定真会网开一面,留耆英一条性命。

结果牌子递进去却被内奏事处太监送出来了,又阴差阳错地遇着了恭亲王,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恭亲王提个醒,看恭亲王能不能想出办法,毕竟对他的老丈人桂良而言,这真是一件兔死狐悲的事。

总之,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耆英的生死也好,天津那边的形势也罢,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回到南苑已是深夜,跳下马车,正打算让小山东去弄点饭,赫然发现任钰儿竟站在门边。

“四哥,您可算回来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到家,”任钰儿回头看了小山东一眼,急切地问:“四哥,听王老爷说您是帮庆贤老爷去跟皇上求情的,皇上怎么说,皇上没生气吧?”

“没见着皇上,我能有啥事,先说说你吧,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天津呆着又帮不上什么忙,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

“有没有见着额儿金?”

“见着了,”任钰儿一边帮着打水好让他洗脸,一边苦笑道:“洋人的德行您是晓得的,他们总喜欢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对我倒还算客气。但提到战事,提到修约,他说的那些话别提有多难听。”

韩秀峰接过毛巾问:“他咋说的?”

“他说咱们中国人是那样地愚蠢,假如他们在任何一项条款上让步的话,那么,很难说咱们会不会在所有其他条款的实施上设置重重障碍。我回来前他又让哩国呔给桂良大人下了最后通牒,说桂良大人要是再试图拖延或反悔的话,那他就只能认为谈判到此结束,将率兵直接开进京城。”

任钰儿轻叹口气,又苦着脸道:“他说要对付皇上和桂良大人等官员,讲道理一点用也没有,只要加以恫吓,皇上和桂良大人等官员就会马上服服帖帖。还说皇上和桂良大人对所议的问题,以及自个儿真正的利益一窍不通。他说得虽难听,但仔细想想是有些道理。”

“就这些?”

“不止这些,”任钰儿连忙道:“包尔神父跟他提了您,也提了文大人,他说您和文大人是有想法的人,也是通情达理能打交道的人,但很遗憾像您和文大人这样的官员太少了,还说什么希望您和文大人能说服皇上,做出正确的决定。”

“包尔神父呢,包尔神父是不是留在天津?”

“回来了,包尔神父本打算不回来的,可听额儿金这么一说,觉得他有必要回来。他说……他说……”

“他说啥了?”韩秀峰追问道。

任钰儿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包尔神父说不管将来如何,他们英吉利尤其他们教会终究要跟中国官员打交道,能结交到您和文大人这么开明的官员不容易,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至少军队要是开进京城,他还能保住您不被误伤。”

韩秀峰越想越窝火,禁不住回头问:“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

“四哥,一码归一码,包尔神父也是一片好意。”

“咱们从未招惹过他们,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咱们,这样的好意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