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第2/2页)

“长毛的军师……”任钰儿看着看着,竟抬头道:“四哥,您别说,这个洪仁玕倒是有几分见识,他在书中所说的这些用人理政之道,尤其这句‘国家以法制为先,法制以遵行为要,能动性遵行而后有法制,有法制而后有国家’,看着有些像洋人的做法。”

“他信奉洋教,前些年又一直呆在香港,所思所想跟洋人差不多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现如今是长毛的干王,还总理长毛的朝政,他真要是施行这一套……”

不等任钰儿说完,韩秀峰就冷冷地说:“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很多事想到不一定能做到,就算身居高位同样如此。比如肃顺,权势够大吧,可他想做的那些事能做成吗?再说长毛,他们早就说啥子‘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说啥子‘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可他们做到了吗?不但没做到,那些被封为王和啥子丞相的,反倒一个比一个贪!”

“照您这么说,这个洪仁玕不足为虑?”

“不只是不足为虑,我估摸着他这个干王也做不了多久。”

“为何做不久?”

“石达开也好,刚被封为英王的陈玉成也罢,能身居高位全靠的是战功。洪仁玕这些年躲在香港寸功未立,突然身居高位,凭什么服众?更何况江苏的长毛正在浦口与官军反复拉锯,安徽各据点的长毛,正被重整旗鼓的湘军挨个儿拔除,石达开又跟洪秀全闹翻了,在湖南没捞着好,正如流寇般逃窜至广西,他们那个已分崩离析的啥子‘天国’能苟延残喘多久都不晓得,他洪仁玕还能有多大作为。”

“四哥,如此说来,长毛不足为虑,洋人才是心腹大患?”

“可现如今朝廷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洋人这件事上,是说起来紧要,做起来不要。韩宸昨儿差人捎来封信,说驻守天津的那些八旗绿营官兵,打了个胜仗就有些得意忘形,而粮饷竟跟之前一般又开始拖欠。”

任钰儿惊恐地问:“这如何是好!”

韩秀峰无奈地说:“人微言轻,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做最坏打算。”

任钰儿意识到他这些天为何不愿意进城,沉默了良久故作轻松地笑道:“四哥,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您不是爱吃西洋点心吗,我这就去给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