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五章 无可避免(第2/3页)

朱厚照出行在外,对于饮食非常小心,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自带的酒水和食物,并且有专人帮忙试毒。

不过通过沈溪的教导,朱厚照现在已知道“慢性毒药”的概念,所以就算有人试吃也不那么可靠。他还很担心有人给他吃哪种属性相克的食物,不知不觉就中毒,他对于外来的食物和酒水非常警惕。

江彬指望着进献好酒后让朱厚照来个“酒后乱性”,此时他已顾不上别的,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这些酒全都是百年陈酿,就算在宫里也很罕见,臣也是费了不少精神才收罗到,特意孝敬您的。”

此时旁边传来沈亦儿阴阳怪气的声音:“酒可不是好东西,喝那么多作何?”

“对,还是不喝了。”

朱厚照对沈亦儿言听计从,或许是他也觉得喝眼前自己带来的酒也没什么不好,笑着说道,“还是听皇后的话,江彬,你下去吧,别打扰朕看热闹。”

江彬面对如此直接的命令,实在没辙,只能低头领命退下。

出房门的时候,江彬听到朱厚照在对沈亦儿说话,跟以前一样,属于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让人咋舌的是皇帝居然还乐在其中,他不由疑惑地摇摇头。

……

……

“真是活见鬼,出来看花魁大会,居然还把皇后带身边,难道不怕葡萄架倒了?或许帮陛下成就这段姻缘,比撮合他跟钟夫人更好?”

江彬下楼后,开始琢磨达成目的的其他可能,杵在那里不肯走。

许泰悄无声息地来到江彬身边,小声问道:“江大人,已安排好了,在那女人的饭菜里动了手脚,这会儿估摸已吃了睡下了。”

江彬看了眼楼上:“但陛下那边……事情没办妥啊。”

“啊!?”

许泰非常惊讶,“那给陛下的酒……”

江彬摇头:“陛下没喝……不是有皇后在旁边作梗么?”

许泰听到后惊骇异常,心想:“江彬居然敢对皇后不敬,他得有多大的胆子?还是说陛下对他的信任到了比皇后更甚的地步?”

便在此时,楼上下来一人,正是小拧子。

小拧子走到二人跟前,扯着嗓子道:“江大人,陛下吩咐,送来的酒直接送到车驾那边便可,或者装上船,明天一早就出发,今晚陛下很早要回去休息。”

或许是朱厚照把江彬赶走后,突然想起这么打击一个殷勤为自己找吃喝玩乐东西的近臣不太友好,居然让小拧子下来安抚几句。

江彬多少有些气恼,但还是拱手领命,然后话都没说便带着许泰出了“魁星楼”。

小拧子皱眉:“怎么回事?看他们俩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以前他们从来不给陛下献酒,所以不知道陛下对于外来的酒很抵触……哎呀不好,难道是酒水有问题?”

……

……

江彬计划不成,带着许泰回到行在偏院,带来的酒水送上了马车……这会儿行在几个大门均有马车来来往往,大批货物正在被运送到码头,准备装船,这也是御驾南行必要的准备工作。

“两位大人,不好了,那位夫人……不见了。”

就在江彬琢磨如何才能把朱厚照挽留在扬州时,突然有侍卫跑来,一脸紧张地禀报。

江彬大吃一惊:“再说一遍,哪个夫人跑了?”

“就是……大人让严密保护的那位。”侍卫回道。

江彬这下才知道闯了大祸,之前钟夫人逃走便让钱宁和张苑等人在朱厚照跟前吃了不少苦头,很多人因此受到冷落,这个钟夫人可说是皇帝心情的晴雨表,至少以前是如此。

“混账东西!”

江彬骂了一句,赶紧带着许泰到了钟夫人下榻的院子。

进内后才发现一团糟,江彬手下正在四处找寻,就连周围的屋舍和院子也都详细搜查过。

“两位大人,也不知怎么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本来丫鬟进去送水时她还睡得好好的,等再过来时人就没了,屋子莫说是地道,连个老鼠洞都没有……门窗紧闭,外边就是侍卫,这屋子一目了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侍卫们都觉得莫名其妙,本来怕钟夫人逃走,江彬安排大批人手守卫,在重重保护下人居然神秘失踪了?

许泰紧张地道:“江大人,您说如何是好?要是被陛下知道,不活剥了我们?”

“没用的东西!”

江彬此时心情一团乱麻,一把抽出佩剑,“还不赶紧找?现在城门封闭,一定出不了城,定在城里某处!”

……

……

钟夫人突然失踪,江彬和许泰非常紧张,连夜派人去查访城内各处,却没查出任何结果。

他们不敢直接对朱厚照说明此事,第二天清晨圣驾便会动身出发前往新城,所以他们宁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暗中安排人找寻。

在江彬看来,钟夫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定会留下线索,便擅自将消息压下,总归朱厚照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去见钟夫人,还有隐瞒的余地。

跟上一次钟夫人失踪不同,这次几乎没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无论是张苑、张永或者是小拧子、钱宁等人,都没得到任何消息,江彬若无其事,一切如常。

钟夫人失踪的同时,沈溪的船队也因为遭遇风浪,暂时停靠在了定海后千户所的港口,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巨浪也使得原本计划中的海战被推迟。

海上发生的战事终归要受气候影响,等沈溪统率的舰队泊靠到码头后,定海卫派出大批人员过来协助沈溪调运粮草物资,甚至还打算派出船只和人马,协同舰队作战,却被沈溪婉拒。

定海卫因为这几年倭寇持续袭扰,已基本形成坚壁清野、稳守不出的战术,以为拖到倭寇资源耗尽自然就撤退了,这也跟地方上人力物力有限有关。

沈溪到来前,定海卫甚至没有组织起一次有效的跟倭寇的交战,虽然沿海进行封锁,但倭寇还是通过劫掠以及贸易等方式,从内陆调运物资,不仅生存下来,而且活得还很滋润,倭寇之患没法得到有效遏制,愈演愈烈。

沈溪明白,这件事怪不得地方上的人,主要跟朝廷不作为有关,光靠各个卫所自身很难组织起有效防御,海疆太大,倭寇猖獗,不是某一地的卫所能够解决,没有政策层面的支持,各卫所之间无法形成有效联系,平倭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沈大人,这是刘千户送来的礼单,他说是想亲自拜会您,人已在岸边等候,是否跟他见上一面?”

荆越站在船舱里,身体摇摇晃晃地对沈溪说道。

虽然海上风浪有些大,但沈溪没有登岸,而是选择留在船上等候,他要以实际行动告诉麾下将士,就算海上再颠簸他也不退缩,毕竟不是什么台风过境,眼前的风浪其实依然可以行船,只是开炮和射击有些牵强,沈溪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