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四章 政策和对策(第2/3页)

徐俌叹道:“谁叫张苑深得陛下信任呢?不过听说其在宣府时,他因错而被发配去为先皇守皇陵……”

“嗯!?”张永本来很生气,听到此话后不由斜看徐俌一眼,立即明白对方所指。

徐俌继续道:“张苑不知兵,陛下却让他来负责统筹全局,当然会漏洞百出,初期张苑可以把责任推给我等,陛下可能会降旨问责,但长久下来难道陛下不知他无能?若前线军情有变……呵呵,陛下不拿他开刀都说不过去吧?”

徐俌故意把张苑说成对立面,仿佛完全站在张永一边,评价起张苑来言语间非常不客气。

张永顿时沉默下来,开始认真琢磨徐俌说的事。

徐俌继续推波助澜:“陛下只是派他来跟我们接洽,并非说由他总领一切,他所言也未必就是陛下的意思,老夫看完全就是为邀功……难道陛下亲口说过需要准备半年粮草才能起行?恐怕在陛下看来,越快取胜越好吧?”

张永道:“可问题是我们真的要筹备那么多粮草辎重么?”

徐俌摆摆手,笑着说道:“张公公怎么还不明白情况?其实很多事应该能琢磨过来才对……陛下求胜心切,绝对不愿意在南京多耽搁,而且最后征集来的粮草是真正变成军粮,还是成为江彬和张苑口袋里的银子,很难说清楚……他们完全不把宁王兵马放在眼里吧?”

张永和徐俌对视一眼,双方眼神交流,很快达成某种默契。

徐俌道:“这几天我们按兵不动,自会有人动,他们一动就会出差错,只要陛下不问,那这场战事是否发生其实没什么。取得功劳未必算到我们头上,若掺和进去有了过错一定会往我们身上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主动往上凑呢?”

张永认真想了想,点头不迭:“也是,陛下直接过问的人是张苑和江彬,只要我们虚以委蛇,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着?”

徐俌哈哈大笑:“正是如此。跟他们生气没用,不如隔岸观火看笑话,人马我们已准备齐全,他们所说粮草辎重也在准备中,不过需要宽限些时日罢了,什么两天搞定,那是他一家之言,我们拿不出来他们真能到陛下面前告状?陛下会偏听偏信,以为我们办事不力?”

张永道:“陛下明事理,从来不会强人所难。要在两天时间内准备好军中半年所需,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定不会出自陛下之口,多半是张苑自作主张……既如此我们就不搭理他,两天后他想要粮食,我们避而不见便是。”

“哈哈,正是如此。”

徐俌笑容满面,眼神中却闪过一抹狡狯和讥讽之色。

……

……

张苑在张永面前发了一通火,虽然当时很生气,但回到皇宫时却暗自得意。

他以为自己给了张永和徐俌足够的压力,二人一定会按照他所说去准备,回头他可以拿成绩到朱厚照跟前邀功,说是自己调度有方,以此来获得皇帝赏识。

他却不知徐俌和张永根本就没打算按照他的话办事。

张苑本就是由皇帝指派跟张永和徐俌接洽,完成交托后,自然要回去跟朱厚照通禀。

进了乾清宫,问过太监才知道朱厚照正跟皇后在御花园游乐,张苑本想直接闯进去,却想到可能会被皇帝责骂,只好作罢。

张苑待在乾清宫长达两个时辰,朱厚照才施施然现身。

“陛下。”

张苑见到朱厚照,赶紧上前行礼。

朱厚照正在用手帕擦自己手上的泥土,见到张苑随口问道:“张公公,你怎在此?有要紧事禀奏吗?”

张永道:“陛下,您吩咐老奴去跟南京兵部和守备府的人见面,交托他们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好准备。”

“哦。”

朱厚照这才记起来,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知商议得如何了?”

说话间,朱厚照继续走着,张苑则亦步亦趋跟在朱厚照屁股后面,故意把小拧子隔开。

张苑道:“以老奴看来,南京兵部好像做不了主,遇到事情只能请示魏国公和张永,二人把持南京军务,渐有尾大不掉之势。”

在皇帝面前,张苑下意识地便开始告状,不管怎么样先说上一通张永和徐俌的坏话,在他眼里二人已勾结在一起,最好是一起拿下。

朱厚照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话严重了……他们本来就负责江南防务,难道他们不打理军政事务,还要麻烦朕不成?”

张苑道:“可是陛下,现在要出兵江西,一应军务均由他们挟制,无论是人马还是粮草,全部受制于人啊。”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朕出兵,不一定非要南京守备府和兵部准备,闽浙、湖广甚至山东等省份就不管不问吗?朕说过,不能劳民伤财,羊毛不能总在一只羊身上薅,赶紧派人去周边行省征调人马和粮草辎重,尤其是武器装备和弹药等等。”

张苑没料到,自己告状不仅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朱厚照反而直接就把他的话给堵上了。

他甚至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如此“深明大义”,做舍近求远之事。

朱厚照再道:“张公公,你听好了,朕要的是毫无波折、平平稳稳拿下宁王,此战务求稳准狠,朕统军的中军需要跟地方平乱兵马配合无间。”

“朕作为主帅,现在需要一名副帅,本来想让江彬来承担,但思来想去他不合适,需要一名有能力的文臣来担当重任。具体人选方面,你可以琢磨一番,朕回头问你……你现在可以退下了!”

……

……

张苑本来有满肚子的话对朱厚照说,准备好的小报告更有一箩筐,结果发现在皇帝面前根本连话都难继续下去。

皇帝对很多事看得很透彻,让他无从下嘴。

等张苑出来后依然很郁闷,突然看到李兴从外边进来,他上去就把人拦了下来。

“这不是张公公么?您有事吗?”李兴满脸堆笑地问道。

张苑板着脸:“这是作何去了?”

李兴回道:“这不这几日陛下染恙,病情刚好转,食欲不振,在下特地去民间搜罗了一些开胃的好东西,正准备给陛下送过去呢。”

张苑往李兴身后看去,果然有一队太监捧着食盒过来,张苑一摆手:“行了,给咱家便可。”

这种顺手牵羊的好事,张苑从来不会错过,只要把李兴的东西拿过来,他便可以说是自己的心意,合情合理。

李兴却不干了:“张公公见谅,这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在下可不敢把东西交给您……陛下交待下来的差事,自需要在下亲自完成。”

张苑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咱家会拿你的东西,到陛下面前邀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