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五章 爱情观(第2/3页)

沈溪一抬手打断云柳的话:“官场最重要的是舍得,有舍才有得,对我而言,身兼两部尚书不是什么荣光的事,反而是巨大的包袱,早日甩掉我才可以放手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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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终于学聪明了。

这次他启程回京前,便让人去问询西北的情况。

船队刚到扬州,正巧王琼从延绥送来上奏,朱厚照得知西北军情并没有谢迁描述的那么严重。

“这谢老头,诚心消遣朕是吧?屁大点儿的事,也能说成鞑子叩关?”

朱厚照很生气,后果却不严重。

朱厚照本来下令急速赶回京城,但在王琼表明西北遭遇到的只是小股鞑靼骑兵骚扰时,就知道谢迁虚言恐吓的成分居多。

从王琼的奏报看,巴图蒙克正在整合达延部,这些寇边的鞑靼骑兵更多是遭遇雪灾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部族游骑,朱厚照便觉得自己这个圣君明主不该把目光着眼于西北,而是留在江南好好逍遥快活一番。

张苑劝谏道:“陛下,虽说王大人说西北军情无大碍,但到底刚经历宁王谋反,人心浮动,陛下回京城坐镇是应该的。”

此时张苑看起来忠君体国,好像什么事都在为皇帝考虑,但其实不过是他找借口让朱厚照回京城,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在朝呼风唤雨,而不是跟着皇帝到处跑,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

朱厚照摆摆手:“京城自然是要回的,不过不用那么着急,可以缓些走……之前来扬州的时候没游览过瘾,这次朕到处走走,欣赏一下大明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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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又拿出游玩的心态,准备一路吃喝玩乐回京城。

张苑虽然担心,但好在朱厚照没提返回南京,甚至去找沈溪,让张苑觉得事情尚在可控范围内。

最主要的是江彬被丢在江西的穷乡僻壤没回来,现在张苑对付江彬有了底气,一来是皇帝的信任重新回到他身上,二来则是因为相继经历钟夫人丢失和娄素珍投河之事,让张苑觉得江彬已再难得皇帝信任,而他所拿出来类比之人,便是倒霉鬼钱宁。

名义上钱宁仍旧是锦衣卫指挥使,但其实跟逃犯没什么区别。

朱厚照到江南一趟,都没想过要把钱宁召到身边好好问问,谁都知道钱宁的位子很快就要不保,本以为会是江彬补缺,到现在落到谁头上实在难说。

反倒是之前一度失宠的张苑,现在扬眉吐气,走到哪儿别人都要拼命巴结他。

此中际遇让张苑意识到,司礼监掌印到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一时失宠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扬州城内,张苑再一次挺直腰杆,地方官员和将领对他巴结甚多,上门送礼的络绎不绝。

张苑经过起起伏伏之后学聪明了,不再明目张胆收礼,做事上变得非常内敛,让人对扬州地方官员和将领表明自己“不收礼”的态度,同时让地方上尽量配合皇帝微服出游之事。

江彬不在,张苑把朱厚照游历扬州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甚至连沈亦儿那边他也充分考虑到了,派人送去不少礼物。

张苑总算想明白了,要想在朝中站稳脚跟,打压沈溪是没用的,反倒应该充分利用自己跟沈溪的血缘关系,背靠沈家这座大山……毕竟自己也是沈家的一份子。

朱厚照在扬州游历两天,每天都起早贪黑,这次朱厚照没有着眼于秦楼楚馆,而是去一些名胜古迹转悠,苏通此时已快马加鞭赶来汇合,加上大才子唐寅以及一直留在皇帝身边的郑谦作为引路人,朱厚照在扬州做了一把文人雅士,玩得不亦乐乎。

这让张苑多少有些不痛快。

虽然平时朱厚照进出由他安排,但始终具体“节目”是由苏通、唐寅负责,而他只是下人,很多时候朱厚照以公子哥身份去见地方世家公子时,他甚至连上前招呼的资格都没有,这让他对皇帝身边新得宠的几个“佞臣”戒备起来。

朱厚照在扬州第三天,仍旧乐此不疲地参加各种诗会。

扬州的冬天不是很冷,再加上正好是新春佳节,朱厚照在参加完新春诗会后又欣赏在瘦西湖畔举行的灯会,而后才返回行在。

张苑把朱厚照送回行在后,气呼呼出来,他本想找唐寅说清楚,却没找到人,却碰上前来给朱厚照“送礼”的李兴。

“李公公,你这是作何?”

张苑见李兴手上端着一方木匣,不由问了一句。

李兴见到张苑时明显有些紧张:“一些小玩意儿,在下给陛下送来。”

张苑皱眉道:“陛下娱乐之事也用得着你费心?拿来吧!”

李兴抱着木匣不肯上前,嘴里道:“张公公,实不相瞒,这些都是地方上孝敬陛下的礼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能值钱的就一些珠宝首饰,那也是给皇后娘娘的,至于旁的都是民间戏本、说本这些东西,给您也是徒劳。”

张苑不满地道:“为了邀宠,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李兴叹道:“并非在下邀宠,而是陛下之前专门召见吩咐下来的……您也知道在下以前掌管御用监,跟地方上一些采办都认识,陛下可能也是考虑到这点,专门传见,问是否有地方上的好玩意儿送来。陛下要找什么,其实在下不是很明白,但既然陛下这么吩咐了,在下只能照办不是?”

张苑正要说什么,李兴又抢白:“张公公,这次是陛下亲口吩咐让送去的,在下没法把这东西转交给您,所以就此别过。”

说完,李兴直接绕过张苑往里走,嚣张的态度让张苑大吃一惊。

张苑本可以将李兴叫住,但他没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是皇帝直接对李兴下达命令,转交他手不合规矩,甚至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

“这狗东西,怎么也学得这般傲气了?早前在京城时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在江南来后,他总算消停了……怎么现在要回京城,他又硬气起来?难道是朝中有人为他撑腰?莫非是张氏外戚?”

张苑此时已知晓张氏外戚打压沈氏一门之事,以他的地位,本应是张家拉拢的对象。

可是朝中一直传言说张苑从守皇陵到重归司礼监掌印之位是走了沈溪的门路,暗中把他归为沈溪一党,使得他逐渐失去张太后的信任。

不然的话张苑连姓氏都是张家赐予,又是张太后亲自栽培起来的,更应该被张家人收买。

“他倒是跟张家人走近了……别是这些礼物,也是张氏一门赏赐下来的,若真如此的话,那以后咱家可要防着一点,别我那大外甥不回京城有意避开外戚之争,张家人却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