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明明是他终于不再装温和无害了!于心然眼睛发酸,强忍着泪水将小猫护进怀里,侧过身要从皇帝和御案的缝隙中穿过,“臣妾告退。” 声音倔强却带着点哭腔。

“你可以走,猫留下。”

“这是臣妾的猫!”她脱口而出,皇帝怎如此狠心。

“连你都是朕的,贵妃的猫,自然也是朕的。”皇帝摊开手掌手伸过来问她讨要,神情肃然,并不在开玩笑。

她才不是他的。皇帝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任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瞪得再厉害,猫还该交还是得交。

同皇帝周旋的第二日,不但未求得他宽恕父亲,还损失了一只猫!

夜里,行宫要举行宫宴邀请百官及其家眷同乐。春猎的日子定下了,就在后日。父亲远去边疆的日子也定了,春猎过后的第二日他必须上路。于氏家族人人自危,深怕父亲离开之后于家如大厦倾颓再难复起。

可纵观大局,于心然觉得这些皆不可避免,王家低调行事,华家式微,她们于家本比起这两家低了一阶,战功早已经是前几辈的事了,父亲昏聩无能皇帝早想弃了于家,所以于家又怎可能在这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之中得以保全。

父亲递上的那道折子或许压根不会叫皇帝动怒,但它成了皇帝手中的把柄,他以此为借口轻而易举地端了于家。

于心然甚至怀疑皇帝早就布局要将几个世家连根拔起。尤其是华家,自皇后兄长去世,噩耗接二连三,这些年皇后迟迟未诞下嫡子,明显是皇帝并不想要身上流着华家血的孩子。

宫宴她姗姗来迟,现下妃嫔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权贵之家只想着看好戏,更有一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里饱含同情,皇帝圣驾未至,于心然独自冷冷清清坐在淑妃身边,并无任何命妇贵女上前攀谈。

一个无宠却仗着家中权势登上贵妃之位的女人,若没了娘家作倚靠,下场是怎样可想而知。

就像陈阿娇,其母馆陶长公主使了手段令女儿做了皇后,最后无宠的阿娇是何结局。

“姐姐。”

于心然听到有人叫她,一转头发现是妹妹欣然,“你怎么在这?”妹妹不喜热闹,从不参加宫宴。

“父亲命我前来。”

于心然看见妹妹一身夺目的金丝织锦齐胸襦裙,便猜到是怎么回事,父亲寄希望于妹妹,要她勾引皇上。

“你随我来。”姐妹俩待在宴上只会引人耻笑,于心然起身拉着妹妹去大殿后面的小隔间。

以为小房间里无人,推门进去将隔间的两人吓得骤然起身。是王为意同皇后的庶妹华玲儿。

“贵妃娘娘。”华玲儿怯怯地行礼,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王为意也紧随其后离开。

孤男寡女的,怎么单独在一块儿?难道他们......可王家不是有意送华玲儿进宫么?

于心然疑惑了片刻,带着妹妹进了小房间关上了门。避了其他人的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单单只是眼神也一样,

“父亲再过七日就必须上路远去南境,我试探过皇上,此事绝无转圜余地。”于心然拉过妹妹的手,“父亲不在家里,若侯夫人从金陵回来定会为难你,所以你不能回京,要留在幽州懂么?”

眼看着于家摇摇欲坠,于心然自己也前途渺茫,只想安排好妹妹,“你去找徐雁秋,他在此地做官,你跟着他至少安全。”

“好”于欣然自己是个没什么主张的人,一切都听姐姐的话。

姐妹俩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人大力拍门,“将门打开!”

听着是个声音粗鲁的妇人,她再落魄也是贵妃,到底谁如此无礼?于心然拉开门栓,顷刻间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冲在最前头的是皇后身边的刘嬷嬷,她身体粗壮、面目凶狠,略过于心然直接扯住了妹妹。

“娘娘,她在这儿!”刘嬷嬷同皇后禀告,王嬷嬷也跟着进来。

皇后立在门口,一双吊梢凤眸看过来,缓缓步入房内,抬手吩咐宫人,“关上门,守在门口。”

房外宫人照做,于心然大感不妙,皇帝青睐妹妹人尽皆知,皇后善妒,这段时日定积怒已久,不知她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她跑过去挡在刘嬷嬷与妹妹中间,警惕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一张脸冷若冰霜,眼神移动欣然身上,咬牙切齿骂道,“小狐狸精!”

于欣然自小被保护得很好,侯夫人也很少找她麻烦。现下被皇后这阵势下破了胆子,直往姐姐身后躲。

“拉开她们。”皇后命令道。

两位嬷嬷立即照做,将于欣然被从贵妃身后拉走了。于心然要去追,却被王嬷嬷摁到墙边,“贵妃娘娘自个儿不会教妹妹,自有我们皇后娘娘来帮你!”

皇后冲上前去亲自给了于欣然响亮两巴掌,“穿成这样是想今夜爬龙床?下贱的东西,一个两个的都是狐狸精。想学了谢清爬上枝头,做梦!给我狠狠扇她巴掌!”

一边刘嬷嬷得了令,手下没留情,用尽了力气扇。

于心然见妹妹这样,只觉得气血上涌,挣脱了王嬷嬷的束缚去阻拦,去被皇后用力一推,她连退了好几步勉强才站稳。

“你更下贱,于心然,自己不得宠,就将身边的贱人统统往皇上身边塞是不是?上次那个贱婢小琴勾引皇帝,也是你授意的?!你们于家的女人都下贱!本宫才是皇后,是皇上的正妻,你们凭什么一个接一个地勾引皇上?!”

于心然自知斗不过她们主仆三人,用力突破重围要去外面找救兵。没走几步,皇后一手扯住了她的头发,“谢清你个小贱人,我要你去死!”她一手拔下发髻上的金簪直直地往她脸上刺。于心然及时躲开,皇后扑了个空。

皇后怎么将她当成谢清了?这怒意来得格外恐怖。

“皇后娘娘。”王嬷嬷立即过来过来拦住皇后,伸手去夺她手中尖锐的金钗,“打那个小贱人就罢了,真伤了贵妃若她告到皇上跟前......”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贵妃?皇上何时在乎过她这么个玩意?”皇后憎恶道,可到底放下了手中金钗,“待他们于家彻底败了,我再将她抽筋扒皮!”

“娘娘说的正是。”王嬷嬷附和道。

“你去给为扒光这小狐狸精的衣服,扔到大殿上去!”皇后尖声道。

话音未落于心然已经扑过去再次护住妹妹,若皇后真敢这么做,今夜就同她拼个你死我活!

“姐姐我不要,我害怕,姐姐救我!”于欣然吓得哭起来,眼底尽是恐惧,她未曾亲眼见过后宫争斗,才这冰山一角已便叫她如坠炼狱。

皇后真疯了,又大嚷了几声,两个嬷嬷也来劝她,她全然不听,握着金簪乱划,一手揪住于心然的衣襟要扯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