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伊索隐藏在卷长睫毛下的玻璃色眼珠轻轻地扫过垂着头的提姆，他眼睛划过一丝精光，眨眨眼，那抹精光消失在他眼底，仿佛从没发现过提姆的心思。
“就凭布鲁斯·韦恩的一句话就可以阻止我搞破坏？他还真当自己是庄园老大？哦，他的确是，但我不是庄园的成员。”
伊索轻哼一声，语气还是那副毫无起伏的模样，但提姆就是从他语气里听出了骄傲。
也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劲。
伊索掀开枕头，抽出枕头芯，从里面倒出两把餐刀、一把叉子、一个剃须用的刀片、和一个被磨的尖尖的铁片，提姆认出来了，那个铁片是柜子立脚的装饰。
所以？伊索每次都出现在地上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提姆以为是伊索试图让自己的腿听他的使唤站起来，尝试独立行走。
现在看来，那恐怕是做给他们看的假象。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寻找一切可以成为武器的东西。
提姆眯眼，他曾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到过，拥有某种心理疾病的人会下意识地寻找并囤积让自己觉得安全的东西，并把它们藏好只给自己真心信任并愿意展露真心对待的人知道。
伊索不停囤积让他觉得安全的武器，可以保护他的武器，却愿意把它们拿出来让提姆知道，甚至不担心提姆会不会转头告诉布鲁斯或者夜翼。
这是否意味着，伊索信任他？
狂欢兔信任提姆·德雷克，一个罗宾，天啊，这是否意味着他快在伊索的心中有和几乎杰森·托德同等的地位。这一认知让提姆觉得有些飘飘然。
伊索的嘴角扬起讥笑的弧度，他玻璃蓝的双眸里倒映着提姆的模样，真是个容易上当的孩子，只是把他想要展现给他看的东西让他看到了，就相信自己的猜测。
这样的罗宾鸟，在哥谭的灰色地带很难活下去啊。也难怪蝙蝠侠的大翅膀一直盖着他，不让他和他一起去夜巡，提姆需要训练的地方不仅仅是武力。
不过这很好，把提姆拉到自己的身边会对他的未来有很多帮助，伊索愿意让提姆‘拿到’他想要的部分。
在他不在需要提姆提供帮助和情报之前，伊索都愿意给他些甜头，哈，没有在真正哥谭生活过的孩子。
在提姆抬头的前一秒，伊索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他慢悠悠的把武器重新放回原位。
“要和我去逛逛吗？”提姆摆出真诚的笑容。
“你是指坐在轮椅上的那种？”伊索
“不，你总得学会自己行走。”提姆保持着严肃脸，他努力学布鲁斯平时的模样。
“噗——”伊索笑了一声，他皱起眉头模仿起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不，罗宾。你不能要求一个残疾人去学会行走。”
“噢，这样的蝙蝠侠。”
两个人被他们自己说出来的笑话逗笑了，伊索甚至夸张的垂下腰趴在床上笑。
伊索的房门外布鲁斯停下了准备敲击房门的动作，他的眉头先是揪起，随后放平眉头，他展露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很快又收了回去，他转身离开。
布鲁斯原本想和伊索好好谈谈，他觉得阿福说的一些话很有道理，他不可能永远和他的孩子保持这样僵硬的、甚至是仇恨的态度。
吃饭时，伊索总是摩擦着手里的餐刀，视线若有若无的投向布鲁斯，像是随时会把餐刀投掷出去以此杀死布鲁斯。
那让布鲁斯在吃饭的时候没有一刻是没有放松警惕的，明明是家人的聚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布鲁斯想试着和伊索打好关系，至少不像现在这般僵硬。
但现在看来，他的笑声更愿意给提姆。而伊索的笑容永远不会给自己，他是个糟糕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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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岛上，天空阴沉沉的，刚刚下过雨，空气湿润。
达米安·韦恩从加长的豪车上跳下，地上沉积的雨水溅起绽在他的黑皮鞋上。
达米安甩上车门，快步的向前走去，旁边为他打伞的仆人几乎追不上他的步伐。
“达米安。”女人的声音从车窗里传来。
达米安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达米安·韦恩，给我停下。”女人这次的声音比起刚才多了分严厉。
达米安背对着车辆翻了个白眼，和蝙蝠侠同色的冰蓝色双眸里写满了不耐，他绷着一张小小的俊脸，做了可能长达十秒的挣扎。
达米安扭头对着车窗里露出来的那张属于母亲的脸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母亲。”
塔利亚吩咐道：“不允许伤害你的哥哥。”
达米安疑惑地问道：“我有哥哥？”
塔利亚皱皱眉：“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您指的伊索·韦恩？”达米安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达米安伸手扯了扯领口的红领结，他一点都不喜欢穿这些紧绷绷的衣服，但是塔利亚要求他穿这个。
达米安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他真的有佩姬阿姨说的那么厉害，自然不会被我杀死，假如他被我杀掉了，那只能怪他技不如人，命定如此。”
塔利亚只是说了不允许他伤害‘哥哥’，她没说不允许他杀死伊索·韦恩。
塔利亚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但达米安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他瞄了眼近在咫尺的韦恩庄园，转头对打伞的仆人伸出手道：“你回去吧，接下来的路程我自己就可以走完。”
打伞的仆人收回伞，把手上的皮箱交给达米安，低下头尊敬的答复‘好的，少主。’
说完这句话的他并没有离开，他注视着达米安越来越远的背影，眼底是对达米安的骄傲。
看，这是他们刺客联盟的少主。能够放肆说出要斩杀‘哥哥’话语的、强大的、傲慢的少主。
“你好，管家。”达米安对着站在门口等待他多时的阿尔弗雷德摆摆手打招呼。
“欢迎回家，五少爷。”阿尔弗雷德摆出和蔼的笑容。
对于这个脾气不好的布鲁斯之子、刺客联盟少主，阿尔弗雷德依然能够保持平和的心态。
“五少爷？”达米安皱眉。
他记得他前几次来韦恩庄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对他的称呼还是‘四少爷’。
达米安更希望自己是韦恩庄园唯一的少爷，但显然，父亲还给了另外几个家伙权限。
达米安试着去挑衅过韦恩庄园的大少爷迪克·格雷森，那家伙比自己强，在击败自己后还笑着揉自己的头发让他继续努力，大哥永远期待他的挑战，哼，虚伪的家伙。
早晚有一天，他会击败他。
达米安被迫承认了身为韦恩庄园四子的身份，但不代表他能接受突然成为老五，别看四和五之间只差了一个手指，对于达米安来说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