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食人之夜宴（一）

这里是江晋市里一条平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巷子。

以往的话，这条堆满了垃圾杂物的小路上，只偶尔会有错过巴士的工薪族急匆匆的跑过，或是一些不入流的混混聚在一起抽烟而已。

但现在这里却格外热闹。

警察们在小巷子外面设置了黄色的隔离带，警灯闪烁的警车也停了好几辆，警察们聚集在这里，脸色沉重。

这自然又激活了天朝人民自带的围观群众固有特性，就算看不到巷子里具体的情况，也纷纷围在隔离带外面进行围观。

其中年轻一些的还不忘拍照片发微博朋友圈之类的，BB完一篇声情并茂但和照片蛋关系都没有的话后，末尾还不忘带一句“这不禁让我陷入了沉思”，点题之余令微博朋友圈里的其他围观群众更是亿脸懵逼摸不着头脑，只能凭着脑补来领会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到时候再随便补充两句嗯嗯啊啊的敷衍之语并顺带批判一下体制问题，那种说话之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公知精英范儿就这么出来了。

闲话休提，总之在警察们拍照取证的时候，又是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有些笨拙地在路旁停好后，肖正义就带着方晓晴下车朝着案发现场走去。向外面负责隔离围观群众的警官出示了一下自带暗示术式的超管办证件后，他就钻过隔离带，来到了案发现场。

虽然没有尸体，但地上那一大滩暗红色的液体留下的痕迹还是颇为明显。

“是血迹，而且还是人血。”负责这个案件的办案小组组长看到肖正义正皱着眉头端详着地面上那摊暗红色的物质，便开口说道。

“这出血量到底有多大啊……”肖正义不由啧舌。

而方晓晴则在看到这副景象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太好，只是站在肖正义身后，一言不发。

不仅是整条小巷子，就连巷子两边的墙壁上都溅满了血迹，而且还不是薄薄的一层，反而是有着相当厚度的血迹。

而且因为这两天有些回暖的关系，哪怕是在巷子口也能闻到一股腥臭的铁锈味，也难怪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案件后，居然会在血液彻底氧化变黑之前被人发现。

“从血液溅起的高度来看，你觉得说明了什么问题……”那个办案组组长仰头示意肖正义仔细观察。

后者赶忙按照对方的话仔细看了一下。

结果发现两边墙壁上血迹最高之处居然大约有五六米的样子。

对于这种案件没什么经验的他只能努力搜肠刮肚地猜想那个老前辈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说明了被害者是高血压？”

“……”

对方一脸“你这官该不会走后门当上的吧”的表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走后门当上的肖正义立刻放低了自己的态度，等待着老前辈为自己解惑。

虽然对于肖正义这种愣头青也能成为和自己平级的同僚，而且上头不知为何还让自己尽量配合对方办案的文件感到有些无语，不过对于肖正义识趣的态度，那位办案组组长还是颇为满意的。

“被害人很可能是在高处遇害的，这个血迹的形状与其说是溅上去的，反而更像是从上面留下来的时候沾到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地上的血迹会有那么多……”说到这里，那个组长顿了顿，然后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地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次的受害者数量可能不止一人。”

“上面？”肖正义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发现两边都是超过十二层的写字楼。

可惜他并不是某个死神小学生或是喜欢以外公的名义做赌注的侦探，所以并没有能够发现什么其他线索。

“莫非凶手是在天台上行凶的？”于是他开口问道。

“不是，我们没有在天台上找到行凶的痕迹……而且，如果真的是从那么高杀人放血的话，血迹应该会粘在更高处才对。”那个组长摇了摇头：“所以这个案子就奇怪在这个地方……从现场痕迹来看，对方应该是个超过五米的巨人，但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目前公认世界最高的人是2.72米的罗伯特·沃德洛，即便算上非官方记载，也不过是3.19米的詹世钗而已。

身高五米……即便是真的有这样的人类，也会因为骨骼与内脏器官不堪重负而只能一直卧病在床而已，根本不可能有把人吊起来杀死的能力。

“那么被害人的尸体呢？”和还在纠结这个案件疑点的办案组组长不同，肖正义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因为他知道，虽然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那样的“人”，但却又那样的“怪物”。

难怪超管办上级会在第一时间让他协助调查这个案件，如果说这个案子真的涉及到了世界表象之外的存在，那确实就是他们这个部门所要负责的了。

“还没找到……不过，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估计很快就能发现了。”

“猜想？”肖正义好奇地看着正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的警察们，不由好奇地问道：“犯人都把案发现场弄得那么明显了，犯不着再去把尸体藏起来吧？”

顺带一提，同样因为回暖的关系，垃圾堆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苍蝇，让人倍感恶心……这一点从那些警察们脸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了。

但是这次没等那个办案组组长回答，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刑警就大喊了起来：“有了！组长，我找到了！”

说着他还从自己翻找的那堆垃圾里捧起了一个西瓜大小的黑色袋子。

不过可能因为紧张或其他原因，他的手没能拿稳，一抖之下，袋子里的东西就那样滚落出来，带着如同腐水般恶心的声效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头。

由于被血污包裹的关系，具体的细节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个中年男性——明明如此，但即便是那层厚厚的血污也无法遮挡的，是死者脸上那副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一般，惊恐绝望的神色。

在死者头上缭绕的苍蝇则更加重了这种诡异的感觉。

因为对方那惨死的面容冲击太过强烈，以至于肖正义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做上好久的噩梦……

至于原本还能够勉强保持冷静的方晓晴，在这一刻也不由脸色苍白地捂着嘴冲出了巷子。

“哼，果然如此么……”那个办案组组长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他向其他警察们吩咐道：“你小子，快把死者的头部收好……还有你们，虽然再找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不过姑且还是按照规定全部检查一遍再说。”

“诶？这可是杀人分尸案件！为什么你会觉得没有收获？说不定还能够在垃圾堆里发现死者其他身体部分……”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正义才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等等，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