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樊笼破(第2/12页)

魇璃脸色早憋得通红,咬牙道:“像你这样的王八蛋也没那个胆子下水。”

“啧啧,美人计不成便使激将法了,如此拙劣的把戏,还真当本太子和你一般蠢笨。”时羁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本太子还是过于高估了你的头脑,要耍美人计,还是你上来比较好玩。”说罢将手一招,指尖乍现一股一尺来高的旋风,待到抛甩而出已然化为一股飓风朝魇璃席卷而去!

魇璃早捏了个法诀,只见那一池香汤瞬间上拔为一道厚厚的水墙,与飓风相撞顿时相互抵消,在半空骤然散开,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无数花瓣夹杂其中,四下纷飞,而漫天花雨中早不见了时羁的身影!

仓皇之间魇璃只觉得右臂一紧,却是时羁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她身后紧靠的池边,一把扣住她的右臂想要将她拉出水面!

魇璃自然不会顺从,一手紧紧扣住池边的龙头,一边冷笑道:“有本事你下来,区区一池水都怕成这样,好一个无胆匪类!”

时羁心中早憋了一团火,尤其是见得魇璃袒露的臂膀肩胛更是难以自控,呼吸愈加粗重起来:“等会儿本太子包管你知道什么叫怕!”言语之间却发现此刻魇璃的力道远比以往大出许多来,想是置身水中,灵气得以持续,所以比以往更为难缠,于是加大了力道。

两厢角力,拉锯之间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突然间魇璃紧扣龙头的手一松,整个人已被拉出了水面。时羁自不防备她突然松手,一时用力过猛跌倒在地,一个温软湿漉的身体撞进怀中,继而滚落于地,软软地支棱起身子。但见柔滑的白缎蔽体,难掩妙曼身形,一双妙目中尽是轻蔑之态。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有意无意之间拂过胸前那一串血色的珠挂,就好像指尖迸发出一小团炙人的火。

时羁早已染红了眼,血脉贲张之时哪里禁得这般撩拨?一声虎吼扑倒魇璃,右手箍住魇璃双腕死死压在地上,空出的左手已然急不可耐地探出去撕扯她脖颈之间连系抹胸的挂链。只是还未碰到那如血色一般红艳的挂坠,就听得魇璃一阵轻笑,畅快非常。

时羁的目光从她胸前那一抹灼人的艳红转向魇璃那肆无忌惮的笑脸,虽为欲念所煎熬,却不得不寻思这个女人的反常举动,沉声问道:

“你笑什么?”

魇璃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抬眼看看眼前这个眼泛红丝的男人:“我笑你,身为风郡太子,便是如此礼待我梦川皇室的么?”

时羁嗤笑一声:“你以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太子的耐性,本太子还会任你脱身?”

魇璃叹了口气:“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日梦川使节回国之前循例求见拜别的时候,要是发现他们的帝女受辱自尽身亡,不知道你们风郡皇室会如何交代。是软禁使节,还是索性斩杀使节,立即向我梦川宣战?不过,不知道你们部署好了没有?哈哈……我这卑贱凡女所生的帝女也可以挑起天道大战,也不亏。”

魇璃的言语虽不大声,却一字一句地敲在时羁心头,就如同在火堆上浇上一大盆冰水。

的确,挥军梦川,掠夺梦川外疆,进而把持诸部之间的资源交易,一统天道六部,这一切早在计划之中。只是还未完全部署妥当,若是这个时候仓促起事,很难保不会影响大局,何况皇弟还在梦川,若是魇璃这个时候死了,也自然送掉了他的性命,实在不值,也难怪这刁顽女人如此有恃无恐。

“我就不信你真不要性命!”时羁心有顾忌,口上虽不示弱,原本紧紧扣住魇璃双腕的右手倒是撒了开来。

魇璃的右手如同滑溜的水蛇一样从时羁指缝中溜了出来,继而攀上时羁的脖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含笑带讽低声言道:“不妨一试。”

时羁与魇璃对视片刻,一腔欲念早转为满腹憋闷。被那女子这般戏耍,软玉在怀却偏偏动不得,自是心有不甘愤恨难消,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魇璃脸上,起身转身愤然离去,怎奈身后那女子满是讥诮的笑声不绝于耳……

魇璃看得时羁去得远了,方才止住笑,轻抚发痛的面颊,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坐起身来,手掌挥处,原本大开的房门已然啪嗒一声关闭,随后抬眼看看顶上横梁冷声道:“下来!”

鹰隼矫健的身形已然自梁上翻了下来,剑鞘挑起一袭纱缦盖在魇璃身上:“适才帝女在水中与那时羁角力,莫不是想将其拉下水去,将其俘获,再借他来胁迫风郡放我们安然离去?那时羁乃是军中猛将,武技法力都非比寻常,更何况在这风灵所属之地,凭帝女一人之力哪里是他的对手?倘若帝女有何闪失,微臣如何向圣上交代?”

“我的死活他早不放心上,又何须你去交代?”魇璃冷冷言道, “你猜对了一半,我是打算靠时羁脱身。今日一试,那时羁虽狂妄淫逸,但也非色令智昏之辈。适才颇为小心提防着我会借水之灵力对付他,看来功夫必须做足才成……”

鹰隼听得魇璃言语,不由叹了口气:“帝女拿自己来做诱饵,未免赌得太大了。为何帝女还特命鹰隼按兵不动?适才那时羁若是不为帝女言语所动,岂不危险?”

魇璃呲笑一声:“时羁性情暴躁易怒,却不是鲁莽之辈。他能在风郡一干帝裔中出类拔萃,跻身储君,绝不只是靠着武力震慑天下,其心智头脑也是不弱。便是再激怒冲动也会留一分理智来审时度势。他既然顾着大局,也惜着皇子翱的性命,就不敢真的在这个时候对我无礼。这七百年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风郡皇室的监视之下,而那时羁性情举动也一样尽在我的眼中,若非知己知彼,我也不会去招惹他。”

言至于此,魇璃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要是你我二人联手自然可将其擒住,但一番激斗必定动静不小,外面的守军数量众多,就算挟持时羁只怕也难走得出这瑸晖宫的宫墙,倘若外面箭阵发动,时羁有铜翼护身,咱们的性命反倒是危险了。今天所为只是引他入局,重要的还在明天。”

鹰隼听得魇璃言语微微思索:“今日帝女闹出这等动静,只怕已然打草惊蛇,明日之事难免会有阻滞。”

魇璃摇头笑笑:“自我囚居此地七百年来,一直动静不小,与时羁真刀真枪的开打也有好几次,次次都是我不敌惨败,而伤愈又卷土重来。所以所有人包括时羁在内,皆以为是我莽撞好强不顾后果,就算动静闹得再大,也没人会疑心我另有算计。况且一直以来我都是时羁手下败将,那厮心性狂妄,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要引得那厮下水,此事也就有了六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