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2页)

某一瞬间,傅棠舟心一横,想放弃挣扎。

可下一秒,他又强迫自己恢复清醒。

这一整夜,半梦半醒,半痴半狂,直到天明。

*

顾新橙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她在梦里和一个男人痴缠,但看不清他的脸。

她问他是谁,他不说,却一直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新橙……”

顾新橙的眼皮轻跳,意识处于睡眠的边缘,她似乎在做着某种斗争。

忽然,她睁开了眼,绮丽的梦境瞬间像潮水一般褪去了。

她心悸不已,一颗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一定是空窗期太久,她的身体在向她发出信号。

意识逐渐回笼,顾新橙看清了头顶的天花板,那儿有一盏漂亮又华丽的水晶灯。

这里不是宿舍,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那是哪里呢?

她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裹着的浴巾随之脱落。

她一瞬间愣住,各种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

她立刻看向身侧,那里空空荡荡平平整整,什么人都没有,也不像有人睡过。

她的目光四下探寻,窗帘、地毯、电视柜……

她辨认出这儿是一间酒店?酒店?她为什么会在酒店?

顾新橙颤抖着手指,伸入被中,去试探某处——还好,没有异感。

她松了一口气,可这不能让她彻底放心。

任是谁像她这样在未知的酒店里醒来,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的头隐隐有些疼痛,恐怕是喝醉酒的后遗症。

她想起来了,她和傅棠舟出去见客户,他特地来公司楼下接她,然后她在饭局上喝得有点儿多,他似乎有点儿生气,饭局结束之后不肯让她一个人回去,就把她塞进了车里……后来的事,她想不起来了。

这家酒店陈设奢华,想必是他开的房,顾新橙见怪不怪了。

顾新橙正在思索,忽然一道人影从客厅走进了卧室。

她和傅棠舟,就这样四目相对。

下一秒,傅棠舟瞥过眼,顾新橙赶紧拉着被子把自己遮了起来。

“醒了。”傅棠舟语气淡淡。

顾新橙小声地“嗯”了一下,不再多话。

傅棠舟衣衫齐整,一件浅色条纹商务衬衫被他穿得风度翩翩。

扣子一丝不苟地扭到最上一颗,就连手腕处的袖扣也整整齐齐。

黑色西裤线条流畅,皮带束在腰间,服服帖帖,竟莫名有一丝禁欲感。

他一副衣冠禽兽的正统做派,而她却像只鱼一样躺在床上,这令顾新橙又羞又窘。

她猜到,是他脱了她的衣服,她脑门上都快冒白烟了。

傅棠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便说:“你昨晚那个样子,我不能不管你。”

他说这话时手插着兜,语气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顾新橙想问她昨晚是什么样子,可又问不出口。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断片,谁知道她喝醉酒会不会耍酒疯啊。她以前见别人喝醉酒,不论平时多么正经的人,什么匪夷所思的行为都能做出来。

现在,对她而言,比起被前男友看了身子,她更在意的是她有没有做出更失态的事情。

顾新橙问:“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极力压抑着语气中紧张的情绪,他那么云淡风轻,她不能露了怯。

傅棠舟听了这话,倏然一笑。他略带懒散地靠上墙,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希望我们发生什么?”

顾新橙:“……”

当然是希望什么都没发生啊!

不过,有了傅棠舟这话,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他这人以前对她的态度冷淡又随意,但是分手两年,他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占前女友的便宜。

好马不吃回头草,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缺女人呢?

更何况,他缺不缺,现在都和她没关系了。

顾新橙将被子抓得更紧了一些,问:“我衣服呢?”

傅棠舟没回她话,直接把椅子上的一个袋子丢到她床上,几件衣物顺势滑落——是新买的,连吊牌都没拆,从内衣到外衣,一应俱全。

他转过身,并不看她。

顾新橙把内衣标签翻出来一看,指尖轻颤。

是她穿的尺寸,一点儿都不差。这种极其私密的事情,只有和她有过最亲密接触的人才懂。

顾新橙问:“……你买的吗?”

她的本意是想把钱给他。

傅棠舟却说:“秘书送来的。”

顾新橙默默不说话了。

他以为她担心是于修,便多解释了一句:“是女秘书。”

顾新橙垂着头,牙齿咬着下唇。良久,她才说:“你秘书知道这件事?”

知道她昨夜和傅棠舟在酒店开房。

即使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在外人眼里也意味着什么都发生了。再说,可能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傅棠舟静静地看她片刻,启唇说道:“她不知道是你。”

这句话既让顾新橙放了心,又让她有些膈应。

她在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又成为了他“外面的女人”。

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呵。

但是,顾新橙不愿和他计较这些。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床铺,那里看不出有没有人睡过。

她思索再三,问道:“我昨晚有没有……”

傅棠舟微微挑眉,听她继续说:“……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很后悔,她不该喝多,更不该在前男友面前喝多,还麻烦他给她送到酒店来。

傅棠舟思忖片刻,说:“没有。”

顾新橙耳尖微微泛着一抹红,又问:“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傅棠舟想到她哭喊着说创业辛苦思念父母——这些话,不告诉她也罢。

于是,他问:“什么叫不该说的话?”

顾新橙解释:“就是我平时不会说的话。”

傅棠舟莞尔,他说:“有。”

“什么?”

“你说,你要我抱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