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6页)

那年寒冬,孟婉烟高二,陆砚清大一,他念军校,两人一学期都分隔两地,平日里只能电话联系。

陆砚清还记得他寒假回来的那天,京都下了一整夜的雪,他买的最早一趟的高铁,下高铁时,天还是蒙蒙亮,站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这个时间点旅客也少。

陆砚清的头发剪短,五官愈发硬朗深刻,穿了件白色卫衣,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那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裹在牛仔裤里,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长腿少年。

同车厢有个女孩跟他一块下来,似乎也是回家的大学生,途中还向他要联系,陆砚清没给,下车的时候陆砚清也只是举手之劳,帮人取了一下行李箱。

下车后,陆砚清没走几步,被那个女生叫住。

女孩含羞带怯,似乎还在执著想要陆砚清的联系方式,虽然他全程都面无表情,对人冷冷淡淡,可刚才主动帮她拎行李箱,说不定外冷内热。

被女生拦住,陆砚清本就冷漠的脸又阴郁一分,语气颇有些不耐烦:“有事?”

女生抿着唇腼腆的笑,对上男人冷沉的目光,她虽有点怕,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陆砚清唇角扯了扯,正要说话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软清亮的女声,刺激到他的耳膜,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陆砚清!”

陆砚清回头,目光忽然顿住,那一刻呼吸明显慢了半拍。

白雪铺满的站台上,女孩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厚实的围巾将她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了一半,只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和被冻红的小巧鼻尖。

孟婉烟知道他这趟车,所以特意定了闹钟,起得很早,还买了站台票进来,就为了让他下车第一眼就看到她。

孟婉烟足足在雪地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冻得手冷脚冷,一边吐槽某人非要赶最早的一趟车,又满心期待他快点到。

好不容易等到这趟车,孟婉烟沿着车厢走过来时,居然看到这家伙正跟一个女的搭讪。

一瞬间,满腔热情与期待被泼了一桶冷水。

喊完这一嗓子,孟婉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宛如捉奸现场。

陆砚清唇角弯起一抹笑痕,清黑的瞳仁里温柔流转,他拉着行李,大步朝婉烟走过去。

而那个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就这样僵在原地,想到眼前这两人的关系,瞬间尴尬地转身离开。

某人一步步走近她,距离三米远的时候,孟婉烟眉心拧在一块,有些恼地瞪着他,“看来打扰你干正事了。”

看着女孩微扬着下巴瞪他,干净明润的眸子明媚灵动,瓷白的脸颊泛着红,鼻尖也红彤彤的,生气也让他心动。

陆砚清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他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喉结微动,“她要我的联系方式,我没给。”

孟婉烟一愣,讷讷道:“然后呢?”

陆砚清勾唇笑:“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这还差不多。

婉烟心里的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抿着唇偷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女孩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结果脚底打滑,陆砚清眼疾手快地接住。

陆砚清吓得心口一紧,怀里的女孩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穿着厚重的外套,圆滚滚的像只雪球,兔耳朵抵着他的胸膛蹭了蹭,笑道:“差点忘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婉烟抱着他,陆砚清的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帽子上,勾着唇附和:“现在抱到了。”

一个学期没见,婉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他读书的地方和京都不过几小时的高铁,但他学校管得严,有时候两人通电话时间都受限。

站台上有些冷,不多时又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陆砚清任由她抱着,帮小姑娘理了理围巾,将帽子盖住她的耳朵,不被冻着。

婉烟只往他怀里钻,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就算冷点也没关系,反正有他这个大暖炉。

她仰头看他,眼眸澄澈认真:“陆砚清,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陆砚清眉眼低垂,心脏沉而有力地跳动,有什么东西满到快要溢出胸腔。

他说:“我也是。”

疯了一样想要见你,梦里,现实里,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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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清回来后,婉烟一有空就找机会跟他腻在一块,高中的寒假比大学都要迟十几天。

那段时间,陆砚清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她,大学生总归与高中生有些不同,陆砚清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马路对面,身形颀长,俊脸白皙好看,即使隔着很远,还是有不少出校门的女孩朝他偷瞄几眼。

婉烟每次都是跑着出校门,然后不顾旁人的眼光,扑进他怀里,像只欢快的鸟,心甘情愿待在陆砚清豢养她的笼中。

回去的路上,婉烟笑眯眯地问他周日是什么日子。

陆砚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生日。”

孟婉烟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奖励给他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提议到时候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过个二人世界。

陆砚清知道婉烟每一年的生日,孟家都会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晚宴,都是商界名人,那是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婉烟每次都像个高贵的小公主,有着众人独一份的宠爱。

陆砚清的爱也在其中,与别人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孟婉烟最在意,最重视的情感。

“今年就咱们两个过好不好?到时候我找个机会溜出来。”

“我们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一起吃蛋糕。”

身旁的女孩笑眯眯地说,脑子里已经出现美好的构图,陆砚清静静听着,眼底平静温和。

周日下午,陆砚清在镜子前郑重其事地挑衣服,他的衣服并不多,大多是黑色,因为婉烟说他穿黑色最好看。

时间越晚,陆砚清终于等到婉烟的电话。

女孩哭诉着说自己逃不掉,孟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有保镖把手,她没办法出来,只能等他过来。

陆砚清从未去过那样的场合,但仍旧穿着老陆衣柜里的那套黑色西服,不是什么名牌,甚至款式都有些老旧。

只因婉烟对他说:“陆砚清,我最想见你,你来找我好不好。”

他说“好”,就一定要去。

那晚的孟家筹光交错,外面飘着雪,但室内奢靡豪华,暖意洋洋,因为是小女儿的生日宴,孟母将晚宴设在了家里,请来的都是孟家往来频繁的好友。

孟家与宋家交好,有意等双方儿女长大后两家联姻,所以当宋家长子宋靳言来时,双方父母便将时间和空间交给两人独处。

彼时的孟婉烟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胸型小巧玲珑,露出线条柔美的天鹅颈,皮肤细腻莹白似度了一层上好的白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