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奥

【题解】

这是赞美卫国一位君子的诗。旧说赞美的是卫武公。《左传》昭公二年：“北宫文子赋《淇奥》。”杜预注说：“《淇奥》，美武公也。”《毛诗序》也说：“《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据《史记》记载，“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佐周平戎甚有功”。可见他在治理国家上，是颇有作为的。他还善于写诗，传说《抑》、《宾之初筵》就是他的作品。

瞻彼淇奥[1]。 绿竹猗猗[2]。 有匪君子[3]， 如切如磋[4]， 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5]， 赫兮咺兮[6]。 有匪君子， 终不可谖兮[7]。

【译文】

眺望淇水岸弯弯， 绿竹葱葱映两岸。 文采风流的君子， 如同象牙经切磋， 如同美玉经琢磨。 矜持庄严貌威武， 光明正大胸磊落。 文采风流的君子， 终记心中永不没。

【注释】

[1]瞻：看。淇：淇水。奥（yù）：又作“澳”或“隩”，水岸深曲处。

[2]绿竹：绿，也作“菉”，又名王刍。竹，即萹竹。是一种草。一说指绿色之竹。朱熹《诗集传》说：“绿，色也。淇上多竹，汉世犹然，所谓淇园之竹是也。”猗猗（yī）：美盛貌。

[3]有匪：即“匪匪”，有文采、有才华的样子。匪，通“斐”。

[4]切、磋：与下句中“琢”、“磨”皆治器的方法。用以比喻君子的修养方法。《毛传》：“治骨曰切，象（象牙）曰磋，玉曰琢，石曰磨。”

[5]瑟兮：形容君子德容之缜密庄严，秩然不乱。瑟，“璱”的假借字，矜持庄严貌。僩（xiàn）：威武貌。

[6]赫：光明正大貌。咺（xuān）：通“愃”或“煊”，心胸坦白开阔貌。

[7]谖（xuān）：忘记。

瞻彼淇奥， 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 充耳琇莹[8]， 会弁如星[9]。 瑟兮僩兮， 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 终不可谖兮。

【译文】

眺望淇水岸弯弯， 绿竹青青枝叶繁。 文采风流的君子， 充耳玉瑱亮闪闪， 帽上美玉星一般。 矜持庄严貌威武， 正大光明心胸坦。 文采风流的君子， 始终被人记心间。

【注释】

[8]充耳：垂在冠冕两侧用以塞耳的玉。亦名瑱。琇（xiù）莹：指充耳玉瑱晶莹明澈。琇，次于玉的宝石。莹，玉色晶莹。

[9]会：皮帽两缝相合处。弁（biàn）：皮冠。

瞻彼淇奥， 绿竹如箦[10]。 有匪君子， 如金如锡[11]， 如圭如璧[12]。 宽兮绰兮[13]， 猗重较兮[14]。 善戏谑兮[15]， 不为虐兮[16]。

【译文】

眺望淇水岸弯弯， 绿竹茂密碧如染。 文采风流的君子， 如金如锡质精坚， 如圭如璧性洁坦。 宽厚温柔又稳重， 登车凭倚貌从容。 言谈风雅妙趣生， 平易待人无妄行。

【注释】

[10]箦（zé）：同“积”，丛积之貌，形容茂盛。

[11]金、锡：指金、锡两种金属。金、锡须锻炼才能成器。《诗集传》说：“金、锡言其锻炼之精纯。”

[12]圭、璧：玉制饰品。此以圭、璧形容君子品质之美。圭为长方形，上端尖。璧为圆形，中有小孔。

[13]宽：宽宏能容人。绰：和缓，柔和。

[14]猗：通“倚”，倚靠。重较：车旁边人所倚靠的横木或厢板。上有曲钩外反叫“较”。较上更设曲铜钩，叫“重较”。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盖车輢上之木为较，较上更饰以曲钩，若重起者然，是为重较。”

[15]戏谑：指言谈风趣。

[16]虐：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