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第2/3页)

《绝命毒师》我觉得是神级的美剧,以前在美剧里很少见到这种类型的。 我觉得《绝命毒师》编剧的水平都能当大作家,因为他写的完全就是魔幻现实主义,在现实生活中绝不可能发生的,可是你怎么看又都觉得是在说现实里的事儿,非常神奇。

美国好莱坞电影还是很保守的,遵循那些原则,因为海外市场超过一半,面对不同的地域、民族、宗教,不敢造次。但是电视剧因为主要是本土市场,敢于突破,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步。

2011年《生活大爆炸》的谢耳朵也得了演员奖。原来我特别喜欢看《生活大爆炸》,是因为自己就是理工科出身,上学的时候我就一天到晚拿各种化学来形容爱情,谈恋爱也跟人家讲化学道理,说咱俩硫酸铜易合难解,然后说咱俩就是氢和氧,一碰就变水,要分解起来就得用高压电,电离也分不开,等等,所以我看《生活大爆炸》时对一帮科学狂人特别喜欢。但是现在这个“谢耳朵”,我就觉得一直都那样,没什么变化,所以觉得没什么意思。如果要学英文的话,《生活大爆炸》是特别有意思的。

在这儿还要表扬一下我们的字幕组,翻译得好极了,经常有时候我听那原文没笑,看着这翻译我乐了,翻得太逗了。一会儿还看到什么“元芳,你怎么看”等等各种各样最现代最时髦的词,而且他们非常懂美国本土的文化,那些俚语都翻得极准确,特别有意思,远比那些在电影院里看到的直译片好多了。我经常在电影院里看到正经引进的好莱坞电影字幕翻译得错误百出。如打着打着仗,却跑出来一句“快给我俩杂志”,“Magazine”首先是弹匣的意思,其次才是杂志,结果这哥们儿翻译成打着打着说来俩杂志,我说这杂志能杀死人吗?但是在好的美剧字幕组里,几乎从来不出这种错误,而且翻译得特别有意思。

我觉得我们引进的片子,当然现在是放开了好多,但原来只是一家引进,而且还是国有的,就比较保守,永远找一些所谓的翻译家来翻译,他们没在国外生活过,英语底子很深,翻译莎士比亚行,但翻译美国现代的这些东西,我觉得有很大问题。其实我们应该把那些好莱坞电影也去找那些字幕组翻,人家翻得非常好,最开始字幕组其实翻译的是一些盗版的剧,量非常大,所以就是锻炼了字幕组,翻译出来就特别漂亮。我个人当然坚决抵制盗版,但对美剧字幕组的翻译,我还是特别喜欢。因为人家确实翻译得好,很多人可以拿这个去学英文。

最后,再把美剧怎么卖说一下。它不但要赌艾美奖,它签的合同都是那种叫两集对赌收视率,就是说我先买你两集,如果收视率到了对赌的这条线,自动就把你剩下的十集买了。所以美剧全都砸出整部电视剧一半预算来拍头两集,让人一放收视率有了,就立马能卖出剩下的。这做法也符合戏剧原理,戏剧原理就是你要先用一种氛围或者叫你的制作把大家吸引过来,让人一直往下看,开始关心起人物的命运来,只要观众关心起片中人物的命运,那么你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了。所以,他们请马丁·西科塞斯这种大导演来导,其实也都是导头两集,头两集一卖,后边就好办了。美国尤其那种大规模多季电视剧,很少一个导演导一整个电视剧的,你仔细看电视剧后头,经常是这两集这个人编的,这个人导,这个人制作,等到后面就变了。我在那儿经常碰见这种情况,说你干吗去,人家说我突然接到一任务,有两集某某戏归我了,我得去弄。所以美剧不像电影,电影是完全的导演艺术,以导演为中心,电视剧实际上还是大规模工业生产的制作人制度。

| 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粉碎 |

1981年的这一天,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10名主犯,在进行了正义的审判后,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林彪和江青是完全不搭界的两个集团,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两边其实一直在斗争。林彪集团是军人集团,都是各总部的首长或者军种的首长,他是希望能够多控制军队一点,而且做得很低调,很秘密地进行。然后江青他们那一派就是越闹越好,恨不得把你们这些老将老帅全闹下来才好,所以江青集团和林彪的集团就一直在斗争。林彪集团倒台得比较早。林彪在1971年9月13日就死了。林彪等人在我党我军建立新中国的整个过程中是立过大功的。但功是功、过是过,后来的事是后来的事。但“四人帮”功是真没立过,跟林彪集团还是有区别的,因此在判决书上“四人帮”的判决是非常严重的,林彪集团没有判成那么严重的罪行。

因为我们家当初被迫害过,所以我那时候对判决“四人帮”的印象还是特别深的,有几个细节印象特别深刻。一个就是江青特别猖狂,站起来就喊“这是毛主席说的”,大家就开始犹豫一下,有些尴尬。张春桥永远一语不发,特别老奸巨猾,张春桥就是在“四人帮”的漫画里被人画成狗头军师那样的。姚文元永远是在那儿喷着口水。

1976年“四人帮”后的某天,我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荒诞。因为我一出门,我家门前那条弄堂完全不认识了,因为整个世界被漫画给糊住了,没有一寸空地儿,有“美女蛇江青” “狗头军师张春桥”“哇哇喷着那唾沫的姚文元手里拿一根大笔”,人民的铁拳特别大,人民“铛”一个铁拳,“四人帮”就倒下了。可是就在这之前一个礼拜,电视上还用那种很慢很庄严的速度念着他们的名字,结果突然就变成这样,我当时都傻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奇怪,所以我长大以后变成自由主义者,甚至快变成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就是因为目睹这些事后我觉得好荒谬,看不明白。

张春桥当时在那儿坐着,这时候来了一个跟我们家有很大关系的人上去做证,叫蒯大富,因为他当时在清华武斗的时候是红卫兵井冈山派的头。我父亲、母亲都是比较保守的414派,蒯大富那一派很激进,蒯大富本人也是个极为广场性格那么一人,他上去了后就连说带比画,特别激昂,然后说:“1967年某月某日,突然来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来到了清华园接我,汽车去了哪里呢?汽车开进了中南海,我刚下车,就看到一个人从对面桥那边向我走来,那个是谁呢?就是他——张春桥!”然后就瞪着眼睛指着张春桥,我当时都看傻了,我们家人就在那儿乐,说蒯大富一贯就这样,那时候红卫兵的头儿都这样,今天也有一个词给他们,叫愤青。后来蒯大富自己也被判了,好像被判了几年,现在已经出来了,后来自己下海经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