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醒来(第2/3页)

他的子嗣。

只是,他不想若是有朝一日云郦回来,看他和别的女人恩爱。

他答应过她,要娶她,爱她,疼她,只有她的。

那个时候,昌泰郡主就不忍心逼他了。

思及此,昌泰郡主再看云郦眼,拍拍她的手,“有你陪着他,他一定能醒过来的。”

云郦凝着昌泰郡主疲乏苍白的神色,道:“夫人也要保重身体,阿远还没见过祖母。”

昌泰郡主愣了愣,她反应有些迟钝,半晌后才问道:“阿远?”

云郦点点头:“阿远是我和世子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我让人去接他,明儿夫人就能看到阿远了。”

昌泰郡主有点懵,她感觉云郦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联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何意,她转过头看着裴钰安的侍卫扁余,这是他的心腹,知道的事肯定比她多,却见扁余脸色复杂地望着云郦。

阿远是第二日午后到的镇国公,云郦去门口接他,小阿远两日都没见到娘了,瞧见云郦立马扑进她怀里蹭了蹭她脖子,然后抬起头,瞪了她眼,这是不满他娘离开他。

云郦摸摸他的头:“我们去看爹爹好不好?”

“爹爹!”阿远脆声道。

秋风瑟瑟,镇国公府的梧桐叶吹落一地,云郦抱着阿远去外书房。

裴钰安依然紧闭双眼,唇色暗淡,阿远抱着云郦脖子盯了他半晌,激动道:“爹爹,醒。”

云郦让翠屏搬了张圈椅来,搁在裴钰安床头,阿远站在上头,皱眉盯着他爹:“爹爹,不……”他思考好一会,艰难吐出个字,“睡。”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云郦转过头,阿远也疑惑地转过头。

昌泰郡主本来很难过伤心,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她。但从昨儿早上云郦说了阿远后,她脑子满是混沌,直到刚刚王妈妈来说云郦抱个小男孩进来,小男孩和世子长得一模一样。

昌泰郡主顿时腿不酸头不疼,健步如飞小跑来外书房。

她本来还有些怀疑,站在隔扇门外,瞅见阿远的那张脸,那张和裴钰安幼年一模一样的脸,昌泰郡主怀疑尽消,眼都舍不得眨地盯着阿远。

生人直勾勾盯着自己,阿远不害怕,只疑惑地看向他娘,云郦柔声提醒他:

“这是祖母,是你爹爹的娘亲。”

云郦和裴钰安在回京途中都教过他叫祖母,阿远会这个称呼,他重重叫一声:“祖母。”

这声祖母让昌泰郡主回了神,她快步走近阿远,细细瞧瞧他,又看看云郦:“好孩子!”

许久后,她擦擦眼泪,问云郦:“这两年你都去哪儿了?”她现在才有精神关心关心云郦的去向。

怎么回答昌泰郡主,裴钰安曾叮嘱过云郦,不能让他娘知道是她自己走了,云郦想都没想,就将当初准备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

她当初坠崖被人所救,然后失忆,和救命恩人去了西洲,这次裴钰安恰好在西洲遇见了她,她就恢复了记忆。

这话如果仔细去查肯定能够查到不对的事,现在昌泰郡主确定云郦是活生生的云郦,阿远是她的孙子,只要裴钰安能康复,她不想关心太多。

看着阿远看了许久,昌泰郡主顿时有了精神。自那夜宫变后,裴钰安生死未知,昌泰郡主除了裴钰安和裴意朵兄妹,其他事都不上心,更别提整顿奴仆,料理事务,国公府其实一团乱。想在,想到阿远,昌泰郡主恢复泰半精力,她要去整顿府务,处理奴仆。

阿远虽然年龄小,不知发生什么事,对人的情绪却有感觉,许是国公府现在气氛消沉,他没从前好动。

晚上,他也没闹云郦,云郦让他睡觉,他就乖乖闭眼。

确定他睡着,云郦轻手轻脚地捏好被子,退出耳房,去了隔壁,她立在床前叫了裴钰安几声,他依然没反应。

云郦不困,便坐在他床头。

窗牖外皎月渐渐升高,寂静的廊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云郦扭过头往外看去,扁余跟在个青年背后入内。

青年着暗紫常服,身形高大,样貌刚毅。

云郦不认识他,扁余瞧见云郦看来,大拇指往上指了指。

云郦瞬间明悟,她起身准备行礼,刚屈膝,赵旭忙道:“不必行礼,我来看看临嘉。”

赵旭早两日就想来,可陛下薨逝,二皇子党羽甚众,虽宫变那夜,二皇子死,党羽再成不了气候,但等他处理的事情接憧而至,每日只能询问太医裴钰安的情况。

他大步上前,见裴钰安眉目苍白,他皱眉问:“今日太

医们怎么说?”

“太医说世子的低热未退,仍然处于危险期。”云郦吸吸鼻子,尽可能语气沉稳,“但这是第四日了,世子脉搏已逐渐平稳,太医说平安的可能性很大。”

赵旭听后,安静须臾,他看向云郦道:“你是云郦?”

赵旭虽未登基,这两日百官已称之为陛下,贵为天子,他竟知道她?

不等云郦答话,他负手朝外看去,“你今日把阿远也带来了?”

云郦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是。”

赵旭情绪更复杂,他低眸看着云郦:“临嘉曾托我照顾你。”

云郦微微抬头,赵旭知道裴钰安有个心底人,他也曾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逼的他神魂颠倒,痛失冷静,临嘉平日里性情温和,不喜独食。当初看中刘青燕的少年心思都和他分享过,但这位云郦姑娘,是当初她坠崖后,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才知道他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临嘉不乐意提起她,是因为他特别喜欢的人他就想偷偷藏起来,不被外人所知,一个人独占。

“这次他从西洲回来后,他提起过你。”临嘉性子谨慎,可没法说万无一失,但这次因这位云郦姑娘,他可是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都考虑进了。

比如现在,他生死不知的情况。

“他说要我瞒着昌泰郡主,不让她发现你和阿远,求我能力范围内多看顾看顾你。”赵旭叹口气,现在情况和临嘉叮嘱的背道而驰,他看着云郦眼下乌青,承诺道,“若是……,你可以让扁余寻我。”

云郦低下头道:“多谢陛下。”

赵旭在裴钰安房间里呆了会儿,起身离开,云郦送他出了院子,然后回到房间,裴钰安依旧没有醒来的预兆,她摸摸他额头,温度略高。

几位太医就守在隔壁房间里,大半个时辰过来瞧一次。翠屏走到云郦身边道;“姑娘,你睡一会儿吧。”

云郦安静良久,撑榻起身,去了隔壁耳房小憩。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再喊世子不好,她急匆匆起身,太医们脸色如丧考妣,战战兢兢道是他们无能。

满屋子都是低低的哭声,她游魂一般挪到床头,他脸色死白,体温迅速下降,身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