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的信使(第2/2页)

他说过,在俄国,只有讲台和杂志两种活动方式是可能的;而他更偏爱杂志,以为是一种群众性的发言机关。这样,杂志到了他手中,也就变成了一种扩大的批评了。

一生中,他接连办过多种杂志,直到牢牢抓住了《祖国纪事》。当整个文坛为众多的文学侍臣、贵族所把持,如果没有自己的杂志,凭什么来暴露地面的黑暗,传达皮靴下的声音,让已经埋没和行将埋没的富有才具的叛逆者崭露峥嵘的前额?正是《祖国纪事》,成了一个民族的唯一的喉管,一代天才的俄国知识者集合的中心!

这样一个习惯于在斧背下写作而火星进射的批评诗人,在荆棘地里耕种的编辑,平民意识的传播者,不屈服的战士,遭到不幸的追逮是注定了的。穷困、疾病、政治迫害,还有苦役般的劳作,终于过早地压倒了他,他被内心的烈火过早地焚成了灰烬!

这时,他37岁。

别林斯基确实为文学事业耗尽了短促的生命。那么,文学,使一个人九死而不悔地为之委身的文学到底是什么?同时代人赫尔岑以最简洁的语言定义说:

凡是失去政治自由的人民,文学是唯一的论坛,可以从这论坛上向公众诉说自己的愤怒的呐喊和良心的呼声。

1993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