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钧琰的父母都在家,白钧琰现在已经接手了万豪集团,二老也退休在家,乐得清闲,每天闲得没事做就盼着儿子结婚生孩子。

“雅芙来啦?”

万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虽然白钧琰对她这个未婚妻说不上爱,但是她的准公婆对她却是实打实的喜欢,尤其是白钧琰的妈妈,看她这个准儿媳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大人们好像都比较喜欢黎雅芙这种别人家孩子的类型,乖巧懂事,才貌双全,关键家世也还不错。

大概是家里有个继母要讨好,所以黎雅芙很早就学会了怎么和家长们聊天,和万琳也挺聊得来,反正聊到最后万琳都会特别开心的说一句:

“哎呀,你说我家钧琰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我真是恨不得他明天就把你娶回来。”

黎雅芙笑道:“我能嫁给钧琰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两人回头看去,白钧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万琳看到他就嗔了他一眼,“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白钧琰道:“我现在回自己家也要打招呼了?”

万琳打趣他:“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你说说你这一个星期才来这边几天?还不是一听我们雅芙过来了就跟着跑过来,就这么惦记你媳妇?”

白钧琰道:“我媳妇这么乖我怎么不惦记,不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万琳将黎雅芙一搂,说道:“雅芙我乖女儿,我还怕你欺负她呢。”

其实因为之前白钧琰初恋的事情,他和他的父母一度闹得很僵,后来他同意和黎雅芙交往之后因为黎雅芙经常被叫过来,他和他父母的关系才好了一点,到现在也能和父母拌拌嘴开开玩笑了。

白钧琰去找他父亲说话,黎雅芙继续在这边陪着。孟佳佳并没有留在白家吃饭,说是公司有事先走了,孟佳佳现在在孟家的公司里上班。

黎雅芙被留在白家吃了中饭和晚饭,晚饭白钧琰也是回来吃的,吃完之后开始下雨,万琳冲她道:“我听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这么大的雨上路不安全,要不今晚就在这边过夜?”

黎雅芙面色有点尴尬,“我没跟我父母说过。”

万琳忙道:“没事儿,我们她们说一声就行。”

黎雅芙向白钧琰看到一眼,白钧琰没表态,黎雅芙正要再拒绝,白钧琰道:“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留在这边也没什么,我今天也留这边。”

黎雅芙一听这话就更想走了。万琳叫人去给她父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告诉她,就让她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家里安排司机过来接她回去。

这样一来黎雅芙也只能留在这儿了。

晚上万琳给她安排睡白钧琰的房间,白钧琰去睡客房。

这样的安排多半也是白钧琰的意思,白钧琰对她没什么兴趣,准确点来说,他还没从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中走出来,他的心里依然住着他的白月光,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他对任何女人都没什么兴趣。

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他表面上表达的是,他尊重她,希望在婚后再发生该发生的事情,不过据她所知,他和他的初恋在高中就把全垒打都上过了。

黎雅芙有点认床,躺在白钧琰床上半天睡不着觉,实在睡不着黎雅芙打算起来找本书看。白钧琰的房间布置简单,衣柜,床,书桌,还有个大书架,书架的置物格子上面放着他的照片,大多是上学时候的,篮球校队的合照,物理竞赛获奖的照片。

说起来白钧琰也是个挺优秀的人,高中毕业以全额奖学金考上世界一流名校,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家族集团,从基层做起,两年之后就替代他父亲成为万豪集团董事长,在任董事长之后也做了一些实质性的改革,公司股价也是一路攀升。

出生优渥,受过良好的教育,自己也足够有实力,白钧琰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关键软件实力不俗硬件实力也很能打。他很自律,不管是作息习惯还是在饮食方面,所以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长相也很俊朗,五官大气,可以说是从小帅到大。黎雅芙从他的照片一一看过来,年少的时候他的俊朗是那种张扬的,让人过目难忘的俊朗,现在则是那种内敛的成熟性感的俊朗。

书架上层有一本诗集,黎雅芙垫着脚尖去够,诗集倒是拿下来了,诗集旁边的书也被带得一起掉下来。

黎雅芙将书一本本捡起来,在捡起一本非常不起眼的俄文字典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白钧琰和一个女生的合照。

这应该是高中时期的照片,两人穿着高中的校服坐在草地上,短发女孩长得很漂亮,她对着镜头笑得弯起眼睛,脸上有两个好看的梨涡,一只手在男孩头顶比了个“耶”,男孩却侧头看着她,满眼都是她。

看到这照片,黎雅芙甚至都不敢将照片上的人和现在的白钧琰联系起来。白钧琰这种冷静又克制的男人原来也有这种完全沉浸在恋爱中近乎迷失自我的眼神。

黎雅芙将照片重新放到字典里,又将书全部放回原处,她拿着诗集坐在床头翻了一会儿,直到睡意来袭。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那个人。

那一年她应该十二岁,那时候他们已经从她和母亲一直生活的那个小镇搬走,当时母亲并没有告诉她具体原因,但是她能感觉出是在躲什么人,这个人应该和他有关。

母亲没有了固定的工作,家里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而她也没法再继续学琴了。

因为突然的变故,又或者因为青春期的到来,她的性格也变得尖锐起来。她开始讨厌他,她不再叫他哥哥,她不想和他说话,讨厌他的靠近,她用她的冷漠直白表达着她对他的不满。

她记得那一天母亲在工厂里面晕倒了,她从医院看了母亲回来,他却不在家,他最近好像频繁外出。

她不想和他说话,所以也懒得问他去哪里。可是母亲晕倒,他却只知道往外面跑,这让她很恼火。

所以那一天她偷偷跟着他,她才知道他往外面跑不是瞎混,他去做小时工,就是那种套着很厚很重的玩偶外衣在街上表演的那种小时工。

那时正是盛夏。

哪怕只是站在太阳底下就已经热得不行了。

她远远的看着他,他就一直顶着那么厚重的衣服蹦蹦跳跳表演了近四个小时终于才有一点休息时间。她看到他揭开头套,抓起地上一根橡皮水管便往口中灌水,那水管的水也不知道从哪里流过来的,干不干净。

十五岁的少年,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哪怕她离得远也能看到他皱在一起的眉头,他看上去很难受。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本应该坐家里吃着西瓜写着作业,他却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冒着烈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