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第2/3页)

反应过来,戚穆扑通跪下,磕磕绊绊的为不通人事的公主辩解:“陛……陛陛下,公主她一路过来都没有吃东西,定是饿了。”

大花是程桀养的一头花豹,是只刚生完崽子的母豹子,怀孕和哺乳期间的母豹极为凶残,除了还听主人程桀的话,在他的面前温顺如猫,对其他人都非常残暴,连往日里给它喂肉的小太监都开始站得远远的,不敢轻易靠近。

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陛下却要把她丢给母豹撕成碎片,戚穆想想都不忍心,这可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啊。

程桀冲着戚穆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个臣子的脑子估计是被驴给踢傻了。

“你不把大花牵过来,自己挤奶给她喝?”

这么小的孩子,喝母乳自然更好,但是程桀想到沐妍,便心生厌恶,他立她为后,却不给那女子任何的权力,将对方架在空中楼阁之间,不过是把立即执行的死刑变成了长期折磨人的缓刑。

至于乳母,宫里没有这玩意,他的女儿也不能喝那低贱者的乳汁,至于小公主能不能适应豹子的奶,会不会被凶残的花豹吓到哭,这个不在程桀的考虑范围内。

戚穆立马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给长公主找真正的食粮。

很快,戚穆费了老大力气把一头母豹给牵了过来,它的花纹像锦缎一样鲜亮,四肢遒劲有力,拥有着闪电般的速度,和雷霆般强大的爆发力,尽管它的獠牙被纯金打造的嘴笼暂时的束缚起来,可母豹凶神恶煞的金色竖瞳还是让随侍的宫人们看了就双腿发软。

嗅到主人的气息,大花在软榻前温顺的匍匐下来。

程桀就像是丢玩具一样把孩子丢到了母豹的身上,被驯服的猛兽下意识扑起来去抓主人丢过来的玩意。

殿中寒光一闪,戚穆利剑出鞘,拔剑便向母豹的利爪砍去。

但他的速度还是晚了一步,母豹的爪子更快的抓住了孩子,在那一瞬间,它藏起了尖锐的爪子,用粉色的肉垫抓住了那个小小的襁褓。

刚成为母亲的花豹原本是想用舌头舔舔孩子,可惜被嘴笼挡住,最后只好用脸颊拱了拱孩子软乎乎的脸颊,然后继续趴在地上,用前爪把孩子拨到自己的身体中间,让她更快更好的觅食。

程桀看着自己眼前胆大妄为的将军:“你方才拔剑是想杀谁?”

戚穆出鞘的剑收了回去,跪下来告罪:“臣一时情急,只怕这畜生抓伤了殿下。”

程桀看了他一会,意有所指道:“朕的大花可比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有人味的多,谅你忠心护主,下去领十板子吧。”

“臣叩谢圣主隆恩。”才十个板子,出了一背冷汗的戚穆松了口气,急急退了下去。

等殿内只剩下两人一豹,程桀从软榻上起来,赤着脚走到母豹边上,他的一只脚踩住了花豹的尾巴,换做是其他人,母豹早就把人扑到直接撕了。

但是被主人驯服得畏惧的它,只是炸了一下毛,慢慢又放松下来,忍耐着身体上的疼痛。

他方才并未对大花做出任何指令,也就是说,在大花扑过来的在那一瞬间,程桀的确是想过杀了女儿的,未曾料想花豹母性发作,对这孩子生出几分舐犊之情来,只能说小东西真是命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失败了几次,程桀的杀意消散的七七八八,这会是真的打消了弄死这孩子的念头。

罢了,他最多不去做什么,且看她能不能顺利长到成年再说。

吃饱喝足,程喜便靠在母豹的身上打了两个哈欠,揪住它柔软温暖的毛发睡着了。

暴君盯着看了一会,转头下旨:长公主降生,孤甚是欢喜,赐名,喜,册封程喜宁国帝姬,普天同庆三日,大赦天下。

整个夏朝都在为公主的降生欢喜,而在千里之外,商丘山下一个百余人的小村庄里,石床上躺着的年轻妇人同样正经受着生育之苦,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了,按理来说要比头胎松快许多,可她却生得尤为艰难。

早先请好的产婆中途崴了脚还伤了手,没有办法过来,她的丈夫正冒着大雨去跑到外头的村子找接生的婆子。

倾盆大雨中,一头毛驴托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白发长胡子老道在山路上走过。

若是如今夏朝最尊贵的女主人沐妍瞧见了,定能一眼认出躺在驴子身上的老道,便是曾经为她批命过的道长。

经过商丘山,毛驴突然就走不动了,那老道睁开眼睛一看,便被入目的煞气吓了一跳。

整座大山都被黑色的阴云笼罩,尤其是山脚某处,更是煞气冲天,宛若恶鬼现世。

他拉着自己的驴子往里走,这驴子撅了蹄子,哼哧哼哧冲着反方向跑,老道死活都拉不动。

“行吧,老伙计你在这待着,哪儿都别跑。”

老道牵着驴子往山中间的破庙里走,把倔驴栓好了,巧的是,半路上碰上了那妇人的丈夫。

不知道怎么回事,昔日里很容易找的产婆,不是被大户人家提前叫走了,就是不在,这农夫牵挂自己难产的娇妻,一张脸上都是急出来的汗。

老道看了他一会,道:“令正今日可是正在山下生孩子。”

那农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文绉绉的令正说的是自己的妻子,兴许这能掐会算的道士有点本事,他忙道:“是啊道长,我家娘子痛了好几个时辰了,您能不能给我算一算,我在哪里能找到产婆?”

老道摇摇头说:“你这孩子命不好,生下来便刑克六亲,是个孤独一生的命,不若让它死在娘胎里,还能保住你一家十余人的性命。”

那农夫一听,当即翻脸:“你这老道怎么回事,不帮人就算了,怎么还咒人呢?!”

他前头只得了两个女儿,大夫说,妻子肚子里的这个是儿子,他期待许久,哪能随便听个道士胡诌就把儿子掐死。

村子里也不少道士,大部分都是坑蒙拐骗的东西。

这人实在是太晦气了,农夫气呼呼的离老道远了些,歇了歇,等雨小了些,便打算请自己的岳家来接生。

实在请不到产婆,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请岳母了。

老道看着农夫的背影摇了摇头,拿了蓑衣挡着,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村子里煞气最重的地方走过去。

这次农夫很顺利的请到了岳父岳母过来,他满心欢喜的带着人往家里赶,而在这个时候,天空电闪雷鸣,伴随着轰隆一声,一道紫色的巨雷劈在了农夫的家中的树上,院内起了大火,屋内浓烟滚滚。

又一个带电的雷球从石窗中滚了进去,直接冲着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产妇而去。

伴随着响亮的啼哭声,一个瘦弱的婴儿从被雷电劈成了焦炭的母亲腹中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