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代与这一代的遭遇(第2/2页)

而今,当年活跃的那拨"民间文人"朋友,有的修成正果,可以与另一些桂冠诗人同台献艺了;有的掉面向商俨然大款了;有的流亡或倒于路上了。只有很少人还在继续默默无闻的写作。偶然聚首时,谈麻将谈生意谈女人,却绝口不提曾经津津乐道的"垮掉派文学"。当这些最先把这一流派引介到中国来的人早已遗忘这些文学时,属于主渠道的出版社倒默默地在做这些工作。前两年,漓江社和浙江文艺社分别推出了克鲁亚克的《在路上》和伯罗斯的《裸体午餐》,这些"垮掉派"的经典代表作却错过了一个可以畅销的时代,几乎无闻于市。现在,海南出版社又组织国内学人编着了一部"垮掉的一代"评传,相信这是国内首次以专着方式探讨这一流派。如何讨论是一回事,能不能讨论则是另一回事。一个民族文化的成熟标志是它学会了宽容,起码学会了把文学视作文学,把学术视作学术,这样方可以心平静气地坐下来读书或站起来工作。

很显然,"垮掉的一代"已是明日黄花了,就象中国80年代的诗歌运动一样,皆为陈迹。这一切留给我们的只是一场奇观,一次文化的戏剧性实验。当一个世纪走到酒阑灯珊之时,文学的露面再也不会成为一代人的盛会了。那么再出这些书又具有何种意义?

哈罗德?罗森堡曾说:"一代人的标志是时尚:但历史的内容不止是服装和行话。一个时代的人们不是担起他们时代变革的重负,便是在它的压力之下死于荒野。"当物欲的时尚取代了诗歌的时尚时,当"垮掉派"身体力行又同时痛苦诅咒的那些事物再现于我们这一代身边时,我们难道不可以从这样一些阅读中惊醒吗?我始终相信,一个古老民族的文化根基尚未完全失去,无论是信仰、道德或文化都有待和可以重建。而且,当一种市侩文化也裹挟着我们之中的 大多数人朝一个错误的方向冲去时,我们也应该有一些人能够站起来,对着天空说-请允许我们重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