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后会，还会不会无期（第2/2页）

我们两个人谈恋爱，对她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麻将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得赔笑：“哪能啊，要不好也是她对我不好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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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听说麻将真的哭了，哭得挺惨，稀里哗啦的眼泪滴到地板上，天旋地转，伤心欲绝地把自己关到家里，闭门不出。想到杨花会挽着另一个男生的胳膊出门偶遇痴心男，想到杨花和另一个男生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公园，去他们曾经相拥的树下，去他们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街每一段路，或者去他们曾经避雨嬉闹的每一个角落，麻将就会哭。

眼泪一直“噼里啪啦”，心里暗骂，去你的海枯石烂，还什么水滴石穿呢，我掉了这么多眼泪连地板都穿不过。

正哭着，楼下邻居上来敲门，只知道哭的麻将，犹如行尸走肉，忘记关厨房的水龙头，水流得满地都是，同样没有水滴石穿但渗到了邻居家的天花板上，麻将赔了3000块钱，我说：“反正你有钱，不要哭了。”

麻将特酸特老套地说：“我存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每一分钱都是我存起来的爱啊。”

再后来，有意思，杨花被查出怀孕，孩子分不清是麻将的还是现任的。

现任吓得拍拍屁股，后会无期，麻将倒是高兴，打算负责，想要结婚，杨花不同意，麻将就屁颠屁颠地每天煮汤做饭，拿出自己存的爱，一分又一毛的爱，坚持要做最好的流产手术，保证一切都安全，完事之后打电话和我得意又松口气地说：“手术很顺利，杨花很感动。”

我说：“怎么样，之前存的爱够不够？快爱没了吧，缺爱了一定要告诉我。”

麻将说：“爱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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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颠沛流离啊。哈尔滨的冬天特别寒冷，比韩寒还要寒，比左冷禅还要冷，我没日没夜地加班，唯一找个放松的借口，是我要坐末班车回家。风里夹着雪花，我等车，总能碰上同一个司机师傅，每次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有种坐出租车的感觉。

一来二去熟了，我就每次都坐在最前面一排和司机师傅聊天，前门上车前门下车，无法无天没有秩序的感觉真不错。

我那个时候一直纠结，为什么开车不让喝酒，不然大冷的天我一定带一小瓶二锅头和司机师傅边开车回家边喝个痛快，结果还没等我心愿达成，我就发了我那个时段工作以来最多的一次工资，然后迅速膨胀到处指挥，活蹦乱跳地去了别家公司，志得意满地跑到了北京。总结下来算是和司机师傅有一次时间较长的擦肩而过。

过去过来的，几年下来哪儿都去过，就是回不了家，越走越远，越远越忙。

去年春节回家几天，匆匆跑来跑去没见着麻将，听朋友说麻将总说腿疼，出了远门看病，我心里惦记就给麻将打了电话问他最近情况。

他说：“到处看病，累。”

我说：“是，听说你病了，打电话问问，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他说：“好几家医院说是什么脊髓炎，不容易治好，最严重的可能导致瘫痪吧。不过暂时我还能跳跃，不用担心。”

我心一惊，马上控制了一下情绪：“别瞎说，没事的，你身体一直不错，别担心。”

他沉默，没说什么，不担心是骗鬼的，我都担心，何况他自己呢。

我马上转移话题问：“你和杨花怎么样了？”

他说：“哦，她去日本了。”

我又是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两年了吧。”

7

挂了电话，想着麻将淡然地说着再没可能，我才明白，爱，有的时候也不是存下来的，如果爱真的可以存下来再消磨，如果不爱，存得再多也枉然。

麻将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未来还有可能是个瘸子，和一个在日本留学的人注定不是一个圈子，她是骰子，不管从1-6对我来说都很好，而我只是东南西北风，新玩法早就淘汰了，哪怕曾经有人想要我这张牌，现在也不需要了。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看着，默默地，等她在脆弱的时候，我希望我还有存下没有挥霍完的爱。”

我说：“爱怎么可能挥霍得完？你的心在，爱永远都在，只要爱，哪舍得出去挥霍？”

看《奋斗》的时候我喜欢王珞丹，喜欢齐刘海儿长发的米莱，喜欢得一塌糊涂，看《后会无期》，王珞丹依然还是王珞丹，可我却没有一点心思评价她的好与坏，早就风轻云淡。

有很多时候人还是那个人，心早就不在了，我们留不住谁的脚步，哪怕一直在一起，时间也会让我们不知道在哪一天就忽然后会无期，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一直不变，留住岁月，不让回忆变成痕迹，不让后会真的无期。

麻将对我说：“杨花去了日本，父母搬到济南，我们这座电梯都还没普及的小城市她应该再也不会回来，我治好我的病，打好我喜欢打的牌，知道天差地别，但我还愿意能更多地替她存些我们的爱。”

电影散场会有我们坐过的余温，离开的城市再回去还会有些熟悉，牵过的手会了解掌心的触感，爱过的人不会因为分开就简单地从生活中抹去，只要记得，我们就不算擦肩而过，只要还有痕迹，后会永远都不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