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伍尔曼日记 第一章(第2/3页)

我坚持参加聚会。在星期日的下午,我主要读《圣经》和其他的一些好书。我相信,真正的信仰源于人的内心生活,那里,内心爱并尊敬造物主——上帝,学会行使真正的正义和善良,这不仅是对全人类,也是对那些残忍的生灵而言的。正如内心受某种内在原则的推动,爱那看不见和不了解的上帝,也在同一原则下,爱那无形的世界。既然他的气息使生命之光照耀在一切动物及有知觉的生物中,那么,如果我们说,我们爱那看不见的上帝,却同时残暴地对待那由他创造或者源于他的最微小的动物,岂不是自相矛盾?对于其他教派和教义,我并不视之为狭隘。我认为,无论哪一教派,凡以真诚之心爱上帝的人,必都蒙他悦纳。

因为生活在十字架之下,而且朴实地顺从正道的启示,我的心灵一天比一天明亮。从前的朋辈对我有种种猜测,因为我发现独居最安全,而且把一切的改变深藏我心。当我静静地思考自身所发生的改变时,却找不到适合的语言来表达。我观看上帝在他有形创造物中的作为,满是敬畏。这时候我心中常有忧伤悔悟之情,对他人所生的爱心亦普遍增加。凡经过同样道路的,定能了解我的这种心境。那些真正谦逊的人,在他们的脸上总能看见真实的美。神圣之爱所发出的声音必能有和谐的气息,平和的情绪必在性格上显出严正的气概。但是,那些没有此种感觉的人是不会显露出这种气质的。这一块白石和上面所写的新名,除了那些具有此种品质的人以外,无人知晓。

现在,尽管我内心已得到增强,足以背负十字架,但是我发现,我仍然处于危险当中。我有许多弱点,经不住诱惑。每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就躲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含泪恳求主的帮助,主总是仁慈地垂听我的祈求。

这时,我是和父母同住的,在大农场里工作。这对一个种植者来说,有很多的机会学习。我总是在冬天的夜晚和其他闲暇时刻提升自己。在我21岁的时候,经过父亲的同意,开始为一个身兼店主和面包店主的商人看店记账。在家里时我过着隐居生活,这时到了生意场上,可能有许多伙伴,因此,我心中常呼求慈悲的父亲——上帝,求他帮助我。在为公众服务的工作中,能够以我在那隐居生活中所学到的一点点谦卑和无我的心,来侍奉仁慈的救世主。

我的雇主在离我父亲家大约五英里、离他家六英里的芒特霍利开了一个店,因此,我独自居住在那里,替他看店。我在那里安顿下来不久,就有几个年轻人来找我,其中也有我之前认识的,他们以为我还和之前一样,喜爱空虚的生活。每逢这个时候,我就会暗暗呼喊,祈求主赐我以智慧和力量,因为我感觉到了困难将我包围,又开始哀叹过去的愚蠢,竟然认识了一些放荡不羁的人。我现在离开了父亲的家,才发现我的天父的仁慈超出了我的期望。

白天的时候,我跟很多人打交道,因此会经历很多考验。但是,早晨、晚上的时候,我经常独自一人,因此我得以用感激的心承受,有祷告之灵时常在我身上,我感到我又重获力量。

不久之后,我从前的伙伴对我不再存什么希望。我开始和一些言行于我有益的人来往。现在,我发现上帝正借着耶稣基督的爱使我脱离许多污秽,并在这世人所无法完全领悟的茫茫人世中作为我恒久不易的救助。在这天理愈加明智时,我对于那些仍然深陷于泥沼中,像我过去一样的青年人不免深觉惋惜。这种悲悯和热爱之心越来越强,以至于无法再隐藏于自己心中。我怀着惶惑的心参加了聚会,试图真心领会上帝的旨意。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气站起来,在会上开口说话,但我没有完全遵守上帝的启示,所说的话超过了他所指示的。不久我知道了我的错误,好几个星期都心中烦扰,没有亮光,也没有安慰,几乎没有一件事叫我满足。我想起上帝,心中愁烦。在深刻的痛苦中我向他祈求帮助,他差遣圣灵来安慰我。然后,我感到我的冒犯得到了原谅。我的心变得平静。我真诚地感谢仁慈的救世主对我的宽容。在这六个星期之后,我觉得神圣之爱的泉源已开,可以说话了,所以在某次会上发言后,颇觉平安。我在十字架底下变得谦卑和遵守纪律,因此,更能明白内心纯洁的灵魂。有时候一连数星期我都会在静默中等候,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像话筒一样替主对他的教徒传声的时候我才会站起来。

纯洁坚定的内心会产生一种助人为乐的热切愿望。并不是所有的基督教徒都要去布道,只有那些灵魂已经接受了检验和训练的人才有资格。礼拜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是,能否成为一个真正的耶稣基督的牧师,这需要检验他的灵魂和心灵。首先要让他们内心纯净,然后再给予他们一种对其他人的正义感。我心中牢记着这一真理,并接受教导,小心留意启示,唯恐站起来说话时以我自己的意志为重,凭着世俗的智慧说话,因此背离了传播福音的正确道路。

在处理事务方面,我可以说是以事实为依据,这是值得感恩的。我的雇主一家人对我都很敬重,他们在我到芒特霍利两年之后,移居到了那里。

在我来这里几个月后,我的雇主从一条船上买来了几个苏格兰仆人,把他们带到芒特霍利贩卖,其中有一个人患病死了。在病危之时他神志昏迷,曾伤心地不断咒骂着。在埋葬了他的第二天晚上,我独自一人睡在他死时的那间房里。我知道我有点胆怯,然而,我也知道我没有伤害他,我只是尽我的职责照顾他。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叫任何人与我同睡。但是,每一次磨炼都是一种激励,让我为上帝服务。因为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我找不到其他人以寻求帮助。

当我大约23岁的时候,我又有了许多新的、神圣的明悟,是关于全能的上帝对他造物的关爱和保佑,包括人——他最高贵的有形造物。我愈加确信完全信依靠他对我是最有益的。我重新立志:在一切事上都将服从内在的道德准则,对于世俗的事务,绝不超过真理所指示的途径。

在所谓的圣诞节期间,我看见许多人——城里和乡下的都有——拥入酒吧,饮酒嬉戏,败坏彼此的品格。看见这种情形,我心中极其难过。有一家酒吧里面狂欢纵饮的情形特别厉害,我觉得自己负有劝说这家主人的责任。当时我年纪尚轻,城里有些年长的朋友原可以出来说话,我心里虽愿意这样,却终究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