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伍尔曼日记 第六章(第3/3页)

完成这个使命所需的工作是繁重的,离家之前我心中颇觉忧愁,我有时觉得那帮助软弱者的圣灵与我同在。因此,我能够私下向上帝祷告,恳求他净化我一切自私的想法,这样,我就能忠诚地履行责任。我们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拜访在全郡各地那些最活跃的会友当中蓄有奴隶的家庭。借着主的善良,当遇到困难时,我能顺服他。尽管拜访遇到了困难,然而由于那比死更为坚强的爱的力量,拜访的时候我们常常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爱。当我们和几个家庭分手,我们所得到的满足超出我们的预期。

我们拜访了约瑟夫·怀特,他本人尚在英国。我们也拜访了一位老人,在他的陪伴下,我们于星期日来到梅克菲尔德。这时我十分感激主的恩眷,重新显示他对我们的慈爱,让他的仆人们能团结一致,共同为他的事业而努力工作。

1759年冬天,天花在我们镇肆掠,许多人种痘,也有些人死了。我心里得到一些启示,特记述于后——

我们的生活越接近于上帝的旨意,对我们越有益处;我认为天花是全能的上帝差遣来的使者,要帮助他传播美德,鼓励我们思考究竟我们一生所做的事是否是明智和善良的。我们盖房子是为了居住,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的子孙;缝制衣服是为了适应气候和季节的变化;耕种粮食是为了生存。这一切都是我们分内的责任。在上述这些事情中,很多在必要时我们得冒着健康和生命的危险,肩负这些责任。

某家有人得了天花,而我的使命号召我必须前往,这使我思考我是否是责无旁贷。如果我现在的使命不是源于对明智事情的明确理解和尊重,那么让我放弃这一使命就是一种恩慈。因为我的使命如果不是必尽的责任,经验告诉我,这种使命一定很脆弱。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避免传染上这种疾病,那么我就会想,究竟是否是我一向的生活方式使我的身体无力承受这种疾病,而且还是在一种最有益于我的情况下。我对于饮食是否超出了他所规定的人类生存的范围?我有没有过度劳作,以求达到不明智的目的?我有没有充分从事有益的活动,还是终日懈怠,让别人过度劳作来供养我?如果在上述各方面我都有不足的地方,那么思考这些事对我是有益的。社会生活中某些事务是必需的。这次的传染病是一种致命的病症,于是它引起我的思考:我的这些社会活动是否是我真正的责任?如果我去探访寡妇或孤儿,我的动机是否纯粹出于爱心,不掺杂任何私念?如果我去参加宗教聚会,我要思考我是否能诚诚恳恳地前往,是为一种责任,还是出于一种习惯?或是为了与其他人在一起时的愉悦心情,以及其是否与我在宗教生活上的名誉有关?

是不是与社会有关的事务让我去接触这种传染病呢?如果我去了,那是冒着健康或生命危险去的。我当然应该慎重地思考我的动机是否是对真理及正义的爱慕,以及我的方式是否适当。关于职责,一个基督徒是否应该全身心投入?无论何时,若有缺点,就能引起我们注意并努力改掉这些缺点,使我们的国家能够兴旺、稳固,我们应该学习仁慈的天父的善良。

一个善良明智的父亲对他儿子的关心亦比不上我们宇宙之父对他所创造的人类的眷佑。他掌握自然界的一切力量,而且“他并不甘心使人受苦,使人忧愁”。惩罚是为了教导,如果用温和的惩戒来教导人,那么会预防更大的灾难。地震使千百房屋在数分钟内倒塌,无数人瞬间死亡。倒塌的房屋下压着更多受伤的人,他们逐渐憔悴,最终悲惨地死去。

由于军队侵入,繁荣的国家成为废墟,大量人在短时间内死亡,更多的人不堪忍受贫穷和痛苦而死。由于瘟疫横行,城市里的人很快就死去了。健康的人由于恐惧、哀痛和混乱,亦觉难以埋葬死者,甚至于不用棺木,草草收殓。由于饥荒,在有些地方,很多人极度悲伤,因缺乏生活必需品而逐渐消瘦。因此,当上帝仁慈的旨意和温和的惩罚不受关注之时,我们有时就会受到他严厉的惩罚。

当文明社会中一些公认的原则与人类的行为相一致时,这就与所谓的真理的纯洁和正义相区别。然而,很多人信奉的真理已经没有了当初基督徒热诚的爱和虔诚。我们应该等待每一个惩罚,想清楚内心深处的打算。

全能的上帝不会直接告诫我们,但是,我们谦卑地沉思他的完美无缺,想想他的明智和善良,就会明白折磨他创造的人类并不是他的本意。我们应该听从并明白他的告诫和严厉的惩罚,应该注意别去做那些不明智的事,不要脱离无比强大的他。

如果上帝让人类知道一种预防这种疾病(天花)的方法,用了这种方法之后,天花既不会有害也不会致命,那么,这就是瘟疫的惩罚。但是,因为生命和健康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我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随意处置。如果我们在健康的时候就去种痘的话,那么,很多人会因为身体机能紊乱而死。因而,我们需要更加了解这一点。